迈过门槛,走进去,只见小院子里已经的荒草几乎没过福宝的脖子,还有麻雀在里面叽叽喳喳地蹦跶,看到来人好奇地打量着,像是打量着冒然闯入自己领地的入侵者。
萧定坤握着手中的木棍挥了一下,那些麻雀就扑棱着翅膀飞了。他领着福宝,踏进去这院子。
走进正屋,只见屋子半截已经漏雨了,不要说昔日的老蒲团,就连惨败破旧已经被砸过的佛像都已经泛起了潮湿的霉点。
福宝对着那屋子看了半晌,之后又带着萧定坤过去后院,
后院更为颓败了,屋子几乎要塌,墙上本来有一些壁画,都被人拿铁锨锄头给刮花了,早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面目。
屋顶也都是荒草,屋前还有下雨后残留的痕迹,一群蚂蚁不亦乐乎地在门槛前爬来爬去。
福宝黯然地看着这一切。
她婴儿时曾经生活的地方,果然早已经不是她梦中的模样,岁月流逝,曾经的木鱼声只能在梦中响起了。
就在这个时候,福宝眼前一亮。
她惊喜地叫了一声:“我的杏树!”
萧定坤看过去,只见在尼姑庵墙角一处,有一颗枝叶繁茂的杏树,因为没人打理剪枝的缘故,枝叶已经繁茂得几乎压弯了树干。
而就在他看着的功夫,福宝已经激动地向杏树跑去。
尼姑庵里的杏树
福宝激动地跑到杏树下,欢喜地摸摸这树叶子, 再摸摸树干, 看那样子, 恨不得把这棵杏树搂在自己怀里, 只恨小胳膊太短,杏树太大。
萧定坤笑了,走过去,陪她一起蹲在杏树下:“这树怎么回事?”
福宝这个时候已经把“我那个时候还很小我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把这棵杏树的渊源告诉萧定坤。
“这是主持大人在捡到我的时候就种下的树, 说是为我种的,说等我长大了到处乱跑的时候,杏树也该结果了。”
桃三杏四梨五年, 枣树当年就还钱, 杏树是四年的果期, 当年种下,本以为到了自己四岁就可以吃杏了。
谁曾想, 如今杏树也该结果子了,尼姑庵里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萧定坤笑望着这棵杏树, 属于福宝的杏树:“这棵杏树要想结果子, 必须把多余的枝叶修掉。”
萧定坤是不通晓农事的, 但好歹下乡一些时候了,多少知道一些, 这种果树如果不修枝叶,果树疯狂地长枝叶, 营养就没办法太多地供给果子,就结不出好果子来。
福宝听了,顿时担心了:“那该怎么办?定坤哥哥你会修吗?”
萧定坤围着这果树转了一圈:“没剪刀,不好修,不过可以把枝丫除掉一部分,试试看。”
福宝这才松了口气。
于是这连个人,一个蹲在那里托着粉润的小腮帮子看,另一个过去开始把多余的树枝和分叉去除。
忙活了一会后,这棵杏树显得就清爽利索多了。
“这样一来,杏树就可以专心供给营养结果子,这棵树今年被耽搁了,估计结果子会比较晚,不过一切顺利,结果子应该是在七月。”
福宝听了,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现在刚过端午,是五月,七月那不就是两个月后吗?”
萧定坤点头:“对,等再过两个月,咱们就上山看看这杏树,可以顺便吃杏了。”
听起来这真是一件美滋滋的事,福宝满怀期待的望着这棵杏树:“主持说了,杏就是幸,吃了这棵杏树上的杏子,我一定能幸福一生,幸运一生。”
她想起了主持慈爱的面孔,突然抿唇笑了。
萧定坤听着这话,心中若有所动,低头看了一眼满怀期望的福宝。
眼前泛过一阵晕眩感。
从看到这个小女孩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守护照料好福宝是他的职责。
只是当福宝说起幸福一生的时候,恍惚中他心里涌起浓烈的失落感,好像曾经的他失职了,没能做到自己应该做的。
他闭上眼睛,努力地挥斥掉那种感觉,低声开口。
“一定可以的,到了七月,我们都能吃上杏了。”
而吃上杏的福宝,一定也可以幸福一生,幸运一生。
当福宝在山上津津有味地想象着七月满树金黄的杏子时,顾家的几个媳妇正各自揣着自己的小心思琢磨事。
沈红英是发愁纠结。
她之前不是没想过分家的事,但也只是一个念头而已,这个念头要想实现,她知道很难,几乎不可能的,家里穷,根本没那个条件各自置办一套过日子的家什啊,所以只是想想。
但是现在,苗秀菊竟然当着的大家伙的面提出来了,把这件事提到了明面上。
一旦提到了明面上,就不是自己想想的事了,就得考虑下实际怎么做,以及分家给自己带来的影响。
分家,当然对自己是好的,两个儿子都这么大了,白白被供了这么多年学,现在分家自己不用帮着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