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唇上是从她唇上渡过来的胭脂,那一抹胭脂像晕开的朱红,在两人皆是冷色白皙的肌肤上肆意蔓延。
陆婉吟颤抖着手拢上自己的衣领,她转身推开门。
只见不远处的一侧廊下,宝珠正坐靠在那里,歪着头,似乎是睡着了。
陆婉吟疾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还在喘气。她站到宝珠身后,唤她,“宝珠?”语气娇柔,略带恼怒。
宝珠没动。
陆婉吟又唤一声,“宝珠。”
她还是没动。
陆婉吟皱眉,伸手推了推她。
宝珠呢喃一声,趴了下来砸吧了一下嘴巴继续睡。
陆婉吟:……她在里头水深火热,你在梦里肆意昂扬?
“我说她睡了,你还不信,嗯?”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糊了半脸口脂的男人一点都不害臊,甚至还躬下身子,把下颌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陆婉吟朝后耸肩,甩开扶苏,“扶苏公子,我跟你很熟吗?”
男人盯着她被自己亲肿的嘴,“不熟吗?”说着,男人向前一步,“不熟的话,我们再煮煮?”
陆婉吟觉得自从扶苏被自己从京师带进这个外庄里后,他就变得太疯狂了!
“呵,”陆婉吟冷笑一声,“你自己一个人煮吧。”
回到屋内,陆婉吟靠在门上,面颊迅速火热起来,她转头看向一侧的梳妆镜。
镜子老旧,镜面有些花了。可即使如此,她还是能一眼看到自己绯红的面颊,像春日里新开的花。
眉梢眼角浸润出来的,都是独属于少女的魅力。
陆婉吟伸手捧住脸,心脏“砰砰砰”乱跳。
扶苏是个吃人心的魔鬼,他不给她希望,却又处处来撩拨她。
陆婉吟慢吞吞走到梳妆镜前,她看着冰冷的镜子,自己火热的心也跟着渐渐冷却下来。
她知道,她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她吊不住扶苏的心,她没有办法让自己成为扶苏这辈子唯一的女人。既然如此,不如不要。
一辈子那么长,他终究会厌倦她的。
当她没了这副皮囊,他是否还会爱她?不,不会,他连娶她都不肯。他只是爱她罢了,爱是很廉价的东西,可以随时被抛弃,就如她能将婚姻作为赌注一般。
陆婉吟怔了半刻,垂眸敛目。
镜中的少女也跟着垂下了头。
她脸上的绯红彻底褪去,像经历的春夏深秋,入了冬后,只剩下的一点枯枝败叶。
翌日,天气晴朗,陆婉吟的屋门紧闭。
在屋子里关了大半月养伤的扶苏坐在陆婉吟屋前的栏杆下,把从陆婉吟屋子里出来的宝珠拦住问,“你家小姐在做什么?”
昨夜靠着栏杆睡了一晚上的宝珠成功落枕,她歪着脖子看向扶苏,“小姐在看京师内的才俊。”
扶苏听到此话,面色一沉,黑眸阴沉沉地落下来。
宝珠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身体,在扶苏阴暗深邃的视线中赶紧一溜烟的跑开。
虽然宝珠一直在跟着小姐骂这位扶苏公子,但当他板起脸来,不,只要被他冷冰冰的扫一眼,宝珠就想跪下来唱征服了。
她还记得昨夜这位扶苏公子破天荒的亲手端了一碗茶水给她。
宝珠受宠若惊,毫不犹豫,仰头喝干,然后仰面倒下。
她似乎都能听到自己脑袋磕在地上的,那个“咚”的声音。
她真的很苦。
等陆婉吟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她隔壁的厢房门大开,里头却空无一人。
去哪了?
这庄子就这么大,一眼就能扫完。
陆婉吟装模作样走了一圈,竟然没有看到人。
她又回到厢房前,冷冰冰的屋子,里头什么都没有,连她借给男人的那几套女子裙衫都不见了。
想起昨夜男人所做之事,心头突然一凉。
扶苏生来就是贵公子,像这样的贵公子难免脾气古怪。
他的阴晴不定,陆婉吟是领教过的。就像他能在昨夜按着她在门板上亲,今日也能头也不回的消失。
陆婉吟用力咬了咬唇,转头朝宝珠吩咐,“备车,我要出门。”
因为老大爷实在是太老了,所以今日便由宝珠替她赶车。
陆婉吟坐进车里,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刚刚坐稳,马车就陡然行驶起来。
陆婉吟被颠了颠,她朝外头道:“宝珠,慢一点。”
外面没有人应声,不过马车渐渐慢了一点。
陆婉吟坐稳了,她开始盘算着等一下要做的事,她想了很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马车的行驶路线完全不对。
四周静的要命,就好像是一瞬间进入了深山老林。
“宝珠?宝珠?”陆婉吟伸手撩开马车帘子,只见前头正在驾车的人分明就是扶苏,而不是什么宝珠。
扶苏本来不会驾车,可这种事情他多看几眼就会了。有时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