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吟颓然地低下头。
败了。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陆婉吟低着头,咬着唇,又气又臊。
她闷不吭声走到书桌边,抽出扶苏写的那张纸条,打开。
上面是一排苍劲有力的字:输了,唤我一声“哥哥”。
陆婉吟直觉红霞上脸,被羞得乱七八糟。
她把纸一揉,朝扶苏砸过去。
登徒子!
扶苏抬手接住那纸团,朝陆婉吟走过去。
陆婉吟下意识后退,都躲到了陆白玉身后。
扶苏却止步于桌前,取出陆婉吟写的那张压在镇纸下头的纸,然后慢条斯理的打开。
上头也只一行娟秀字迹:不准再欺负陆白玉。
嗯……后头还画了一只被暴揍后的秃毛鹰。
扶苏捏着纸,不知在想什么,眉头微微蹙起。他朝陆婉吟看一眼,与她道:“劳烦陆五小姐与我出来一下。”
难道是要逼着她叫哥哥?
陆婉吟摆出宁死不从,除非掐死她的表情跟着扶苏出去。
男人立在檐下,秋日晚霞初显,很薄,并不明显。
“陆婉吟,你以为我在欺负陆白玉?”男人声音清冷,带一股秋日淡薄凉气。
陆婉吟下意识一怔,抬头看他。
扶苏继续,“既然我现在是陆白玉的师傅,还希望陆五小姐不要插手我的事。”
“你欺负的是我弟弟,我为什么不能插手?”陆婉吟立刻反驳。
扶苏抿唇,低头看她。
小娘子双眸黑亮,提到陆白玉时像簇着两团火,如同一只被激怒的母兽。可是哦知道,这也尚是一只幼兽。
“你若是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只管冲我来。”陆婉吟蹙着好看的眉,继续道:“白玉他是无辜的,他只是一个孩子。”
扶苏定定看她,还是没有说话。
陆婉吟自觉自己说的清楚,可男人不说话,她就拿捏不准他是什么态度。
若是不想做陆白玉的师傅,他过来做什么?
她虽设了圈套,但此计不正是姜太公钓鱼,他自愿上钩的吗?
“阿姐。”
陆婉吟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陆白玉站在两人三步远处,白皙稚嫩的面容上初露少年俊气,眉眼也越发冷冽起来。
“扶苏哥哥并没有欺负我,他教的很好。”
“你……”
“阿姐,”陆婉吟的话被陆白玉打断,“我知道阿姐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阿姐不必再为我做主。”
陆婉吟看着陆白玉,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望着眼前的少年,不知何时,陆白玉已经从她记忆中的胖墩变成了清秀挺拔的少年郎,并且还在继续往上肆意生长。
他的身量已经比她高了,他的眉峰已经显露出来,他的胸膛变得宽阔,手脚也结实了。
不一样了,确实不一样了。
陆婉吟觉得有点伤心,可又觉得陆白玉说得不错。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不大好。那是一种,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自己生命的感觉。
陆婉吟转身,背对着陆白玉,努力保持自己语气的平稳,像平常一样道:“哦,你长大了,那就你自己处理吧。”话罢,小娘子径直往前走。
越走越急,下石阶时差点跌倒。
扶苏站在那里,望着陆婉吟的背影消失在房廊深处。
秋日的兴宁伯爵府因着没有过多的四季长青树,所以总显得比别处冷清几分。
陆白玉走到扶苏身边,“扶苏哥哥,我们继续吧。”
扶苏收回目光,转头看他。
男人的表情很淡,像蒙了一层灰色的月。
“其实京师内有很多比我学识好的老先生,你知道你阿姐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找我来教你吗?”
陆白玉不懂。
扶苏道:“因为我的身份。”
“你父亲死了,她护不住你了。”
“我不用阿姐护我。”陆白玉语气略急。
扶苏的神色依旧很淡,他的语气也很和缓,可却分明透出一股冷意。
“若不是她护你,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
多喝热水
陆婉吟游荡在兴宁伯爵府内的一座小花园里。
说是小花园, 其实就是一处遍地都是秃毛树和假山石的小院子。因为没有人打理,所以显得十分荒凉。
陆婉吟看着面前一棵参天古树,忍不住轻叹一声。
小时候, 她最喜欢带陆白玉来这里玩了。夏天的时候, 古树上总有许多知了,不仅能吃, 还能玩。
他们会用小兜网罩知了,抓住了以后能兴奋一整天。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她开始整日里闷在屋内读书刺绣, 他也开始被拘着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