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定安不知陆婉吟与吴楠山之间发生的事,会这样说,是怕陆婉吟不敢上前。毕竟她看着实在是柔弱了些,让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只恐吓坏了。
“多谢小侯爷。”陆婉吟行万福礼。
说起来,她倒是许久没见她这位表哥了。
梁定安果然将吴楠山喊了来。
吴楠山一改方才的局促不安,挺胸抬头地站在陆婉吟面前,“表妹唤我?”
陆婉吟:……
“我想打马球,赢彩头,表哥能助我吗?”
吴楠山面露为难,“我不太会打马球……”
吴楠山没有撒谎,他是个文弱书生,对奔来跑去的东西一向不擅长。
将吴楠山带来的梁定安还没走,他把细长的球杖扛在肩头,笑盈盈道:“对了,忘记与你们说了,你们的对手是我。”话罢,他朝陆婉吟眨了一下眼。
陆婉吟:……
她下意识看向吴楠山。
果然,吴楠山听到此话,一脸慌乱,“表妹,你要想清楚了,小侯爷的球技可是京师第一。”
这小侯爷还真是会添乱。
梁定安不负自己“京师第一浪子”的称号,在玩方面,没有人能与之匹敌。
“劳烦表哥了。”陆婉吟朝吴楠山福身,然后去牵马,拿球杖。
吴楠山左右看看,四周视线聚集,他看着表妹窈窕纤瘦的背影,狠一咬牙,只得跟上。
陆婉吟其实是会打马球的,只是不喜欢打。
不过不喜欢打,并不说明她打的不好。她打的很好,力气不足便用巧劲,纤细身子飞舞于马球场上,像只玲珑的燕子,青丝飞舞,衣袂飘飘,如此仙子之貌,惹得男郎们纷纷驻足观看。
只可惜,吴楠山太拖后腿,连看到梁含芸疾冲过来的马都吓得往旁边躲。
梁定安是与梁含芸一组的,这位县主换下繁杂的裙衫,穿了一套绣牡丹的赤红色骑装,烈烈如火。
梁含芸的球技和马技跟她的人一样,横冲直撞,不管不顾。
近日里,陆荨恬从苏州回来,因着陆婉吟的关系,所以她与梁含芸更亲密几分。
两人多说了一些话,梁含芸更知晓这位陆家五小姐是怎样的心毒之人,今日逮住机会,哪里肯放过。
梁含芸骑着马,手中球杖飞舞,脱手而出,直朝陆婉吟飞过去,马上就要砸中她。
陆婉吟骑马闪避,梁含芸却突然又冲上来,控制着马匹,趁机将陆婉吟撞下马去。
陆婉吟摔落到地,马儿受惊,嘶鸣着乱撞,眼看就要从陆婉吟身上踩踏而过。
梁定安从马上跃下,一把拽住陆婉吟那匹马儿的缰绳,使劲拉拽住。他虽力气大,但制住这发狂的马儿也需要些本事,磨得掌心鲜血淋漓。
场面顿时骚动起来,宝珠急奔过来,将头脑昏沉的陆婉吟从地上扶起。
慢了一步的扶苏脚步一转,抽出帕子,扎在梁定安血肉模糊的手掌之上,并镇定道:“去请医士过来。”
陆婉吟眼看扶苏脚步兜转,从她这边朝向梁定安,立刻朝身边的宝珠翻了个白眼。
宝珠全然不觉,哭得涕泗横流,“小姐啊!”
你家小姐还没死呢!
太不乖了
马球赛上发生了这样的事, 自然是不能再继续了。幸好,天色已晚,隔壁院落内摆了宴, 由女使们引着众人去。
“疼疼疼……”梁定安在屋内嚎叫。
扶苏面无表情的替他扎紧手上绷带, 面色阴沉至极。
和别的男人一起打马球,跟梁定安打情骂俏, 嬉嬉笑笑……扶苏抬眸朝梁定安看过去,冷哼一声, 手劲更重。
“长情, 我的手要废了。”梁定安哆嗦着往后躲。
扶苏冷声道:“废了正好, 当个废物, 吃喝不愁。”
梁定安想了想,“我现在不就是个废物?”
扶苏:……
梁定安听扶苏不说话, 又道:“你长时间的沉默让我感觉不安,我不由得怀疑你对我的友情变了。”
扶苏:……
“滚。”
梁定安听到这个字,他忍不住喜笑颜开, “长情,你终于愿意理我了, 我还以为你还生我气呢。”梁定安笑嘻嘻的往扶苏身边凑, 完全不管男人的臭脸, 继续寻找话题。
作为一名京师内众人皆知的风流郎君, 梁定安首先提到的自然是女子。
他问扶苏, “你觉得那位陆家五小姐如何?”
扶苏拿着伤药的手一顿, 他转着手里的白瓷小瓶, 朝梁定安的方向微掀了掀眼皮,不说话。
梁定安轻勾唇,一派风流之相, 自顾自继续,“我觉得她生得好,脾气也好,你若对她没意思,我就追了?”
扶苏手里的白瓷小瓶“哐当”一声砸到桌子上。
梁定安不解,“伤了手的人是我,你怎么还拿不稳这么小个药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