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故事的假设是不成立的,因为即使重来一万次,我也还是会选择你。”
“明白了么?”
不是命运恰好替我选择了你,是我本来就会走向你。
暗蓝色水底有水母梭巡,纪宁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他笃定这不是巧合。
少女背过手问道:“第一次发现我小号是什么感觉?”
“终于。”
“终于?”
“那个对我爱答不理的姑娘,终于好像……是有一点喜欢我的。”
她垂眼笑,水族馆通道漫长,水声只让人觉得沉静,好像很适合交心。
男人也在这时候开口:“到目前为止,你觉得我和镜头里有什么区别?”
“区别?”纪宁回忆了一下,“比镜头帅一点,声音好听一点,气质更好一点……”
“不是这种,”纪时衍道,“比如,我会不会让你觉得失望?”
纪宁皱眉:“为什么?”
“可能会觉得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毕竟镜头是艺人的包装,你追捧的或许也有光环和人设。”
“喜欢一个人的光环不会喜欢三年的,这么久,早该知道你的本质了。”纪宁觉得这样讲或许很肉麻,但是还是开口道,“你是比我想象中,更称职的男朋友。”
这份感情很纯粹,和“纪时衍”这个名字里包含的所有附加值无关,和他红不红、演过多少家喻户晓的作品、是否拿过影帝,半点关系也没有。
或许是安心,纪宁面对他倒着走,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他:“之前去看,你在站姐照片里笑得很开心,是在听什么歌?”
“听歌?”纪时衍摇头,“没听歌。就想到你洗狗,它一抖毛,洒了你一身水。”
……真相居然是这样。
“粉丝都痛哭着说你和世界和解了,”她抬眉,“没想到空欢喜一场啊。”
“也不算空欢喜。”
某种意义上的确是和解了。
入圈前的一切于他来说都是难得的乌托邦,知书达理的母亲,明事理的父亲,在他最该叛逆的时候教会他尊重与换位思考。
或许是被家庭保护得太好,出道那年,他终于得以见证这世界糖衣融化后的全貌。
资本甚至根本无须遮掩,在他面前鲜血淋漓地打碎他的世界观,剥落给他看残忍到令人作呕的真实。
这圈子的肮脏何止是三言两语能说尽的。
极大的反差让他开始厌恶这里的一切,但总有信仰和梦想放不下,他不愿圆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并非同流合污的一员。
打着感情牌实则利益至上的把戏被太多人玩过,见多了也就麻木了——别说同世界和解,就连忍着不去厌恶,都太难。
但幸好美好的事物仍然存在,她的出现告诉他,原来有人和他一样在用自己的方式固守初心,原来有人能在被接受恶意后仍然选择温柔,温柔是很强大的力量。
他想,因为爱她,他也可以试着再爱这个世界。
下午,二人去了纪时衍的初中。
综艺时期二人去的是高中,他也想带她来初中母校看看,这里的景色很漂亮。
他学校门口的长椅还没有拆。
“我前几年来这拍过照片。”纪宁指过去,“可惜那时候是一个人。”
快毕业的时候,她偷偷溜过来,委托路人帮自己拍摄了一张照片,作为对高考的鼓励。
“现在是两个人了,”纪时衍道,“这次我陪你。”
那天风轻云淡,连踩在脚下的影子都很缠绵。
过完生日后,纪宁马不停蹄地投入《胭脂煮酒》的拍摄。
剧本已经改成了她的大女主戏,本来四十五天的拍摄时间延长到了七十多天。
好在观众的反应非常好,网播量成倍地翻涨,不少不追剧的明星都在微博po出自己追剧时的心路历程。
纪宁也在那个月拿下了超话第一名,让大多数人正视了她超高的流量,她的优势绝非只有恋情和综艺。
粉丝打榜功不可没,当然更多的也取决于观众超高的讨论度,还有追剧党搜索出的天然热度,以及……纪时衍一条微博都没发的照拂。
但纪时衍也不只是这个月没发过微博,往日里他就算一条微博没有也能月月稳坐第一,纪宁这个月能把他挑下来,也算是真的厉害,毕竟男星的粉丝素来比较能打。
《胭脂煮酒》也在拍戏日常中进到最后一场,作为女主,纪宁当然是最后一个杀青的。
天下太平,红绫贵为高不可及的女帝,驱逐了浣夏,也将男主锁进地牢。
最后一幕,是她黄袍加身走进昏暗的地牢,烛火摇曳却半点温存也无,女帝眼睛里是已经熄灭的光,和手握权力的渴望。
她被背叛太多次了,已经不需要爱了。
男演员踉跄着起身:“你就打算这么锁我一辈子?”
“一辈子好啊——咱们谁也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