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璐瞬间脸红耳赤,呆呆地看着任竞年,他竟然注意到自己脸上脏了?
她脑子里灵光一现,这就是,这就是她写的情节啊!
接下来,接下来,是不是任竞年要温柔地拂过她的脸?
可,可这场合不对,周围一群人呢?
不过他和顾舜华是不是已经离婚了,离婚的话,那怎么样他们也管不着吧?
就在陈璐脑子里纠结的时候,任竞年向她走来了。
她心跳如鼓,羞涩的笑望着任竞年。
任竞年走到了她面前。
陈璐脑子里便充满了粉色的泡泡,全都是泡泡!
任竞年伸出手去——
伸出手去?
陈璐惊讶地看着任竞年,却见任竞年抬起手,拿了手帕,轻轻地擦拭了顾舜华耳朵边,口中低声道:“太不小心了,吃糖葫芦吃的吧。”
那声音清沉富有磁性,却又温柔亲昵,听得人耳朵都要酥麻了。
但却是对着顾舜华说的。
陈璐呆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
过了好一会儿,她脑子里的粉色泡泡全都破裂了,她艰难地抬眼,便看到顾家一家人正准备着吃饭,桌上是热腾腾的烧羊肉汤,香气四溢,他们笑呵呵地说着要把羊肉床子的盆还回去,又说可惜了季节不对不然有鲜花椒做汤就更够味了。
他们好像所有的人都没发现刚才的小插曲。
陈璐傻傻地站着,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任竞年看的是自己,也走向的是自己,可是最后,却是站在了顾舜华身边。
陈璐到底是自己出去了,主要是家里也没人招待她的意思,顾跃华更是放开了和她吵吵,她自己估计也觉得没面,也就这么走了。
顾舜华看到,她离开的时候,眼神有些茫然,看上去很失落,脚步也有些不稳。
当下不免好笑,至于吗,就因为任竞年?
她和任竞年要说只有一面之缘,有必要这么在意吗?
想到这里,顾舜华脑子里灵光乍然闪过,突然咂摸过味来了。
她一个姑娘家,突然坐那么远的车去看自己,要说陈璐有这么好心,从现在来看,她是不信,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当时她是为了谁?
顾舜华想起那个削了的苹果,她显然是为了任竞年了!
为了任竞年!
顾舜华这么回想,甚至隐约记得,那时候陈璐看到任竞年,神态好像就有些扭捏,但是她当时多年不见陈璐,又看她过来探望自己,心里多少感动,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她太过疲惫,或者初来乍到放不开,现在回忆,却觉得不对劲了。
她现在把这些事串起来,能肯定了,陈璐不是为了自己去五原的,而是为了任竞年。
那么,她为什么会认识任竞年,她为什么会盼着自己离婚?
按理说,她和任竞年在这之前,绝对没有机会认识啊。
顾舜华想起这些,只觉得手脚发冷。
是了,这一切只有一个可能了。
其实之前她不是没怀疑过,但只是隐隐的怀疑,毕竟自己获知了先机,这应该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她也没想到恰好她的表妹就是这情况。
但是现在看来,就是了,她的表妹也知道这个世界剧情的发展,因为这个剧情发展,所以对自己的丈夫任竞年早有觊觎之心。
只是——
她唯一不懂的是,即使这样,那也不必娇羞到这样,倒好像多喜欢。
比如她明知道这个世界的一些剧情,知道按照书中的发展,她会嫁给严崇礼,但是她对严崇礼,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对严崇礼的一切认知和熟悉,都是置之事外的客观和冷静。
所以陈璐也许得到的比自己更多,也可能她的际遇和自己并不一样。
只是到底怎么不一样,顾舜华不太清楚,许多事,就凭她在这里空想,真想不明白。
晌午过后,雷永泉和另外几个朋友一起过来,提了年礼看望自己父母,见任竞年来了,也是意外,几个人便一起说了会儿话。
等雷永泉他们走了,顾舜华又过去了一趟王新瑞家,还有她同学孙嘉阳家,当然也拜会了孙主任。
她哥正月里回来,到时候找工作的事还不是得麻烦人家,这些人情,临到用的时候再去维护怕是晚了,现在趁着过年正好走动走动。
一直到了傍晚时候,才算消停,顾舜华在外屋收拾床铺,整理孩子的衣服。
孩子在院子里和小孩们玩得欢,上午出去买的糖炒栗子让孩子分分,栗子肉的甜香便在小院里飘散。
任竞年正请教着潘爷关于盖房子的事,估算着这房子大概怎么盖,需要多少黄土石灰,哪里能弄到黄土石灰,还有瓦工哪家好,请谁,到时候怎么盖。
潘爷仗义,头一次见任竞年就说得来,两个人聊得投机。
这时候冬日的夕阳透过枯枝,落在窗前,倒是给这巴掌大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