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皎坐到太后近前。
太后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们母后不能操劳,宫里的大事小事都落到了我手上。没什么事还好,有事我就一个头两个大,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把凤印暂时交给你来管比较好。”
照理说姜若皎少不得要推辞一番。
不过姜若皎没有。
姜若皎知道太后是什么性格,一点都没忸怩,笑着应了下来。
太后见状,自然又更喜欢姜若皎几分。她如释重负地说道:“那你这就去与你们母后说说此事,省得她多心,觉得我们越过了她。”
姜若皎带着凤印从太后处离开,转道去了中宫。
卢皇后独自月份大了,吐得少了,精神还不错。
听姜若皎说了太后的打算,卢皇后虽不太放心姜若皎这么个还没满二十的小年轻,却也没想着截留凤印。
卢皇后道:“既然母后都这么说了,你就替我们先辛苦辛苦,左右你以后也是要接掌这些事的,现在提前熟悉熟悉也好。”她说完凤印的事,不免又催促姜若皎抓紧一些怀个孩子,免得楚王他们的孩子都出生了东宫还没动静。
姜若皎笑着答应,带着凤印离开中宫。
卢皇后看着姜若皎走远,抬手摸着自己的肚子。
太子是极孝顺的,姜若皎对她这个婆母也恭敬,凤印由姜若皎保管着,总比不知道落到哪个女人手上强。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卢皇后不由叹了口气。
开泰帝将太医院整顿一番的事她也知道了。
卢皇后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害了人。
既然开泰帝这么不高兴听这种话,她以后就顺从本心别多嘴好了。
这对她们母子来说才是最好的。
只是她越发不懂开泰帝喜怒无常的脾气了。
寻常男子知晓自己可以纳新人,难道不是该高兴的吗?
明明开泰帝到了榻上也算不得清心寡欲,怎么会表现得这么深恶痛绝?
卢皇后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坐在桌边想得出神。
直至开泰帝迈步走了进来,卢皇后才收回思绪,起身迎道:“陛下。”
开泰帝在卢皇后身前站定,把她摁回椅子上。
卢皇后仰头看着开泰帝依然阴云密布的脸庞,心里有些打鼓,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气这么久。
开泰帝看出卢皇后的迷茫与不解,心里更气了。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推给别的女人,心里当真一点位置都没留给他吗?
他看得出来,她让他纳新人时都该死地真心!
唯一会让她犹豫的,可能是纳了新人可能会影响到太子的地位!
在她心里,到底把他这个丈夫摆在哪里?
卢皇后被开泰帝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心里有些发慌。
即便他们更亲密的事都做过,这样直直地对视还是极少有的。
卢皇后忍不住再一次喊道:“陛下?”
开泰帝听着她生疏的称呼,心里想的却是他们成亲那日,她怯生生地牵着他的衣角喊了第一声“夫君”。
那时候她年纪着实小的很,整个人瞧着一碰就会碎,他便是再禽兽也没法对她做什么。
只不过那一声“夫君”,却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得当个有担当的人了。
那种感觉是非常奇妙的,仿佛能一下子把人从不经世事的少年郎变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只是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他想明白了。
他想要得到她的回应,想要她对他怀有同样的感情。
想他堂堂天子,想要什么难道还要一个人忍着不成?
开泰帝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紧锁着她无措的脸庞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看做是你的丈夫?”
卢皇后被开泰帝看得有些发慌,强自镇定道:“我十三岁嫁给你,一直安分守己地为你操持家事、生儿育女,怎么就不把你当丈夫了?”
开泰帝道:“我听闻以前名相房玄龄的妻子也姓卢。那卢氏得知太宗皇帝要给房玄龄赐下美人,死活不肯,太宗皇帝叫人端来杯毒酒,说是她若不从便得把毒酒喝掉才行。你可知道她是怎么选的?”
卢皇后当然知道,她也是读过书的,只是没什么机会用上学过的学问罢了。
卢皇后说道:“她自然是喝了。”
那卢氏喝了才发现那并不是毒酒,而是满满一杯醋。
从此便有了吃醋的典故。
开泰帝道:“你看别人为了独占丈夫,连毒酒都愿意喝,怎么到了你身上就一个劲地把丈夫推给旁人?”
卢皇后没想过这样的话会从开泰帝口里说出来。
开泰帝就不像个耽于情爱的。
过去他常年在外征战,一年到头也见不着人。即便见着了,他们之间能交流的事也不多,她听不懂他在战场上那些事,他不耐烦她关心的那点儿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