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皎道:“好。”
她知道寇世子不是开玩笑,从前他每次卖画得了钱也是拿来请那群狐朋狗友玩耍,很有些“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潇洒劲。
他那些狐朋狗友倒也不是全无优点,只是其中混了些汪鸿才那种居心叵测的人罢了。
两人本是饭桌上闲谈,邻桌却有人把他们的话听了去,嗤笑道:“口气倒是不小,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卖个画还能让大伙都能吃上肉?”
姜若皎与寇世子转头看去,只见邻桌坐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
这家伙分明也是儒生打扮,衣领却落拓不羁地半敞着,长相那也是风流俊逸,瞧着比寇世子更不像来读书的。
寇世子年初刚被他爹娘打击过,如今最听不得别人贬低他的画,见对方懒洋洋地坐在那儿朝他冷嘲热讽,顿时就不乐意了。
寇世子反驳道:“怎么就不能了?就算现在不能,以后也可以!”
“有志气!看来这次的三大书院联办的书画大比你肯定要参加了。”对方虚捧道。
西南有名的私人书院只有三个,平时经常联合起来举办各种交流活动,书画大比顾名思义比的就是书画了。
寇世子过去对读书敬谢不敏,读书人办的活动他一向不关注,现在听对方说起什么三大书院联办就感觉必然热闹非凡。
寇世子当即夸下海口:“那我肯定要参加。”
姜若皎看了那“老生”一眼,也没劝着寇世子。
这人能在鹤庆书院活得这般潇洒自如,想来学识和能力不会差。
虽不知他为什么要激寇世子去参加什么书画大比,不过寇世子多参与参与这些书院举办的交流活动不是坏事。
这本来就是她怂恿寇世子来鹤庆书院的目的之一。
寇世子有了目标,草草把卷饼吃完,又不计前嫌地问起那“老生”关于书画大比的事。
这厮兴头上来了,还让姜若皎自己先回去,他要赶早去把名报上,免得回头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姜若皎深知寇世子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情,自是不会拦着。
她目送寇世子跟着人跑远,又去寻柳春生了解京城那边的事,并通过柳春生结识了几个年长些的老生。
鹤庆书院的学生嘴爱聚在一起谈天论地。
姜若皎是新来的,年纪又小,大伙本只当她是来旁听的,后来见她话不多,每每开口却能一语中的,还能提出不少中肯有用的建议,众人也就不把她当外人看了,讨论起来一点都不避着她。
末了也不知是谁起的头,说想去看望一下陈夫子,赢得了其他人的一致认同。
陈夫子为人方直、待人宽厚,妻子成婚多年无所出也没纳妾或者另娶,夫妻俩一直恩爱得很。
后来妻子病逝,陈夫子伤心得很,多亏了有杨峰清这个让他十分满意的学生在,才叫他没随着妻子撒手人寰。
这些年他一直把杨峰清当亲儿子一样教,没想到杨峰清去了趟京城便有去无回,眼看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陈夫子如何能接受?
自从得知杨峰清被判了秋后问斩,他就一病不起,每日缠绵病榻,说不准杨峰清没了,他也会跟着一命呜呼。
姜若皎自是要跟着去的,她与柳春生他们一同出了书院,凑钱备了些病人适合吃的瓜果点心前往陈夫子家。
陈夫子父母已逝,妻子又病故,膝下无儿无女,家中只一老仆忙前忙后,看着冷清得很。
见柳春生一行人来了,老仆鼻子一酸,拉着柳春生的手感慨:“多亏了你们还时常来看看我们老爷啊。”
姜若皎心里也是感触良多,很为陈夫子的遭遇叹惋。
她没听过陈夫子的课,柳春生他们进屋与陈夫子说话,她却是没法凑热闹的。
见老仆张罗完茶水正要去准备晚饭,姜若皎捋起袖子说道:“我是刚到书院的新生,与陈夫子说不上话。不如我来做顿晚饭,看看换个口味陈夫子能不能多吃点?”
姜若皎这么热心,老仆不好拒绝,径直领着姜若皎去了厨房。
陈夫子卧病在床,平时一日三餐都得喝粥,别的东西根本用不进去,且还用不得辛辣刺激之物。
姜若皎把厨房里的食材和调料看了一圈,心里有了打算,熟门熟路地开始备米备菜。
正值炎夏,大伙食欲都不太好,姜若皎准备先做一锅清甜解暑的红豆沙,再做些软糯好入口的绿豆糕,正好可以供他们边说边品尝。
至于晚饭正餐吃什么,再做一锅河鲜粥就是了,这边邻近码头,随时都能从渔家那弄到最新鲜的鱼虾。
老仆瞧着姜若皎动作熟练,显见是个常下厨的,顿时放下心来,把火生好便依着姜若皎的意思出门买河鲜去。
等老仆回来时,姜若皎已经把红豆沙和绿豆糕做好了。
都是常见的吃食,经她手做出来却大不相同,不管是色泽还是品相都让人食指大动,恨不得立刻尝尝看。
姜若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