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哭着道:“那我去看看瑞哥儿总可以了吧?”
平西王见妻子这副模样,也说不出更多重话。他说道:“行,你去吧,不许命人给他解开镣铐,让他在牢里好好反省反省。”
卢氏一听还戴了镣铐,更觉平西王这次来真的。她慌忙叫厨下备了些儿子爱吃的饭菜,前去州府大牢看儿子。
寇世子整个人蔫耷耷的,双目无神地坐在牢房里发呆。见到卢氏来了,他眼底才恢复点神采,喊道:“娘你来了?娘你快救我出去,这里有老鼠,太可怕了!”
卢氏见儿子一脸恐惧地向自己求救,自是心疼不已。她命人开了牢门,提着食盒走进去说道:“你且忍两日,我再求你父王放你出去。你与娘说说,你怎么就闹出这样的事儿来?”
寇世子便说自己接连被当众抓了两回,心里很是不忿,一时急火攻心就下了令。
他当时就后悔了,第一时间就叫人下水去救人。
他真没想害了人命。
寇世子是真的慌了,以前他哪怕挨了打,在府中也是奴仆环绕,有亲娘在旁嘘寒问暖,哪曾到过大牢这种腌臜地方?他闻着这里的味道就想作呕。
“你且忍忍,过两天好好和你父王认错,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忤逆你父王知道吗?”卢氏说着说着一想到平西王撂下的那些话,忍不住簌簌地落下泪来。
寇世子见卢氏这般伤心,忙说道:“娘你别哭,我一定会好好认错。”他吸了吸鼻子,也委屈得鼻头发酸,“我当真要在这里待很久吗?”
卢氏闻言更是泪如雨下,拉着儿子让他不要胡来:“你再这样下去,你父王说要把世子之位给别人去。”
寇世子怒了:“难道他在外面还养了外室,藏着私生子不成?他怎么可以这样?!”
卢氏说道:“不是,他说要在军中择一好儿郎立为世子,到时平西王府哪还有我们母子二人的立足之地?”
寇世子脑中空茫了一瞬。
他知道他爹对他不满意,觉得他哪都不好,却不知道他爹还想把他的爵位给外人。
当儿子的哪有不想得到父亲承认的,寇世子哪怕平日里不学无术了点,心里头还是希望平西王能对他稍微有那么一点喜欢的。结果自从平西王结束战事回来之后,对他总是非打即骂,如今还要夺了他的世子之位!
“给就给,给就给!爱给谁给谁去!”寇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当我稀罕?我一点都不稀罕!”
卢氏忙捂住他的嘴说道:“少胡言乱语,你若没了世子之位,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才好?你真当旁人买你的画是觉得你画得好?他们不过是巴结你罢了。”
寇世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画技,听卢氏这么否定他的天赋,眼眶都红了。
他当真这么一无是处吗?
卢氏说道:“你这次一定得好好向你父王认错,你父王若还要你娶那姜家女,你就娶了便是。以后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娘一定帮你想办法纳她们进府,你身为平西王世子,多纳几个女人又算不得什么。”
寇世子被卢氏的一番话打击得不轻,茫茫然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把卢氏的劝告听进去没有。
经由寇世子闹了这么一出,提亲之事却是暂且不好再提。姜家食肆每日照常开业,只偶尔有食客提及上元那日的闹剧,别的时候便都风平浪静。
不想到了二月初,姜映雪却给姜若皎带回个惊人的消息:裴家要来姜家提亲。
姜若皎知晓妹妹长得出众,只站在那儿就能吸引旁人的目光,可这个消息于她而言仍像是一道惊雷。她神色严肃地拉着姜映雪坐下,追问道:“怎么回事?”
姜映雪面色赧然,鼓起勇气说道:“阿姊,我那日在寺中一见到裴公子就喜欢上他了。那日他护送我们去看花灯待我也温煦有礼,后来他通过阿柔来问我的心意,我便应了下来。”
姜若皎见妹妹明显当真陷进去了,拧着眉说道:“你可知他家中情况?”
由于前些年意外与裴徵通过信,姜若皎很清楚他们家的那堆破事。
她非常同情裴徵小小年纪就要独自面对来自父亲后宅那些冷箭,时常要去做许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以维持自己出色的裴家继承人形象。
可惜她还得自己撑起一个家,无意与裴家牵扯太深,当初辍学时便毫不犹豫地与裴徵那边断了联系。
那样一个后宅,连裴徵自己应对起来尚且有些吃力,她妹妹这样的性格嫁过去了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阿柔都有和我说。”姜映雪说道,“他们母亲不爱理事,家中都是姨娘做主,不过裴老爷很看重他这个儿子,平时也没人敢欺辱他们兄妹二人。阿姊,我知道我们这样的出身嫁到裴家是高攀了,可我还是想嫁他。”
姜若皎道:“不是高不高攀的问题,我怕你嫁过去受委屈……”
“现在我们便不受委屈了吗?”姜映雪想到过去寇世子时常带着那群纨绔子弟过来骚扰,眼眶都红了,“我若是嫁了寻常人家,寇世子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