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周钊识人能力跟推销能力比初迎强得多, 他成功把手里面值五分的, 一毛的, 一毛五的总面额是三块的车票卖给出差来的干部, 卖了四毛钱。
成功做成一笔生意, 陈周钊捏着手里的几个钢镚说:“这是合法的么,你说我一个来探亲的港城同胞毕竟跟本地人不一样,来干这个合适么, 要是警察把我带走了会不会很尴尬。”
初迎拍着胸脯保证:“三舅, 你可不要有任何港城同胞包袱, 放心大胆地干,即便你被带到派出所去,我也能去捞你,你我看一个手捧铁饭碗的公交车司机,谁见了我不得尊称师傅,连公安都得给我几分面子。”
陈周钊:“……”
他感慨不已,外甥女的自信可真宝贵,她有头脑有自信,不会觉得尴尬,不会在乎别人眼光,要是能把她带在身边手把手教她经商,她一定能成为成功商人。
干了一上午,竟挣到了两块钱,初迎很满意地说:“你看这条挣钱的路子靠谱吧,我开大半天公交车才能挣两块。”
等初迎去上晚班,叮嘱三舅:“不用管别人怎么看你,好好捡,德胜门站、钓鱼台站、农科院站、日坛路站人流量都大,都可以捡到不少票。”
陈周钊很痛快地回答说好,可目送初迎骑着自行车汇入人流,他直接摆烂回建国饭店休息。
其实也不是完全摆烂,他是跟设在广东的销售公司经理等管理层一起来的,以后内地肯定是他品牌服装的主要市场,他这次还有考察任务。
他有点分裂,上午还在车站捡车票,下午就西装革履谈生意。
第二天上午两人再见面,陈周钊说他下午挣了三块。
初迎狠狠把三舅夸了一顿。
再过两天,陈周钊干腻了捡车票的活,又说挣钱太慢,初迎就给他租了辆三轮车。
三轮车是跟大杂院的周皮租的,五毛钱一天,周皮虽然当过一段时间胡同串子,可他老大不小知道该给自己攒点老婆本之后就开始白天上班,下班蹬三轮,现在他追在何赶美屁股后头做买卖,没空蹬三轮。
陈周钊看着面前的破三轮有点后悔,他现在不得不当个骆驼祥子,还得跟初迎一块在北京火车站扒活。
还不如捡车票呢。
他又说出自己是港城同胞能不能拉活这种顾虑,初迎又跟他大喇喇地保证:“蹬三轮绝对是个挣钱多的活,现在拉车的人少,竞争小,你看等过几年,到处都是拉车的,我们得抢占先机。”
陈大款:“……外甥女说得很有道理。”
他不得不冒着呼呼的寒风蹬三轮,而初迎呢,悠闲地坐在后斗嗑瓜子。
来了一个外地来京的拎着三四个包裹的顾客问能不能去前门牛肉胡同,初迎一看对方就知道他不太会坐公交车,于是说:“去,上车吧,两块。”
对方嫌贵,初迎说:“有六里多地呢,换个人收得更多,再说就是你坐公交车到了胡同边上你也找不到门,胡同里都是曲里拐弯的,我能直接给你送到家门口。”
听说能送到家门口,对方欣
然上车。
陈周钊冒着寒风蹬三轮,车上还稳稳当当地坐着他的外甥女。
蹬了一上午车,竟然挣了十多块,陈周钊数着手里的零散钞票,简直要热泪盈眶,竟然有这么多小钱钱!
这钱也太好挣了!
上午初迎得给他指路,他完全偷不了懒,等下午初迎去上班他才能罢工回饭店,第二天再给初迎虚报收入。
——
自从急吼吼去广东倒腾电子表赔了一大笔钱,邻居纷纷堵门要账之后,甄玉香坚定地认为付翠芳是撞邪了,理由不仅是她赔了钱,还因为她经常说胡话,比如她以后会是富豪,她会有很多房产。
母子俩一合计,打算给她找个驱邪的。
但在京城他们不敢找,怕被当做四旧,他们就糊弄付翠芳一起去郊区,然后找了个跳大神的,跳大神的当然要说付翠芳撞了邪,收了一百块钱后就开始驱邪。
付翠芳身上贴满了符纸,哪里肯任凭摆布,她想跑可婆婆死死看守着她,她又抑制不住蓬勃滋长的梦境,她梦到初迎有个港商三舅,因为初迎善良,三舅要给她一大笔钱,但初迎没要,只拿了一块劳力士金表。
她想到初迎三舅面前展现她的善良,她想拿一笔钱还债并做创业基金。
可那是初迎三舅啊,以前他们家还算是初迎对象的表哥,可现在两家已经断了亲,她有什么立场去接近初迎三舅?
等姜红卫来给她送饭,她问对方:“怎样才能在穷光蛋面前展现善良?”
姜红卫大惊,付翠芳整天胡思乱想,这还不是中邪吗!
“别胡说八道。”姜红卫低斥。
趁着婆婆不注意,付翠芳跑了出来,梦里,初迎就是凭借爱心打动三舅,可茫茫人海,去哪里找初迎三舅。
她并不笨,知道找到初迎就能找到她三舅,于是她在胡同口蹲守,看到初迎出门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