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却也未再谦让下去,似乎对于师父来说,这种人际交往的应酬之言,他本不喜欢,故而最多寒暄两三句后,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倒是一杯酒下肚,颜升斗忍不住向师父再次询问道:“李道长,您也来到我家这么长时间了,不知有没有什么话要指点给升斗的?”
闻听颜升斗的问话,师父愕然怔了怔,且是起身走到门口,先是看了一眼前面的宅院,继而又走到院子里,向着整个宅院扫了一眼,最后才回到堂屋之中。然而刚进门,师父便是皱着眉头向颜升斗说道:“请恕我直言,你家是否有什么丧事?”
“这……”
颜升斗听到师父的话,顿时脸都跟着绿了。继而,颜升斗尴尬的笑了笑,忙打趣道:“李道长真是会开玩笑,我家怎么会有丧事呢?是不是李道长喝醉了?”
“那倒不是,我从来不喜欢开玩笑,刚才在看整座宅院时,我发现你家上方的岚气带有一抹黑丧之气,凡是有此岚气的家里,必然会有人丧亡才是。”师父很是认真的向颜升斗说道。“而且,至少在七天之内,绝不会超出这个范围!”
似乎颜升斗正想打个圆场,几乎连我都看得出来,颜升斗家最近根本没有出过丧事,可师父还一而再的强调他看出来的问题并没有什么错。此刻,颜升斗的脸彻底绿了,还带点黑,本已端起的酒杯,却又默默的放了下去,并低声说道:“李道长,您醉了,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您早些到厢房休息吧。”
说完,颜升斗便是叫人送我和师父去房间休息。
师父但见颜升斗这般反应,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带着我就去了厢房。
刚进厢房,我便是追着师父不停的说道:“师父啊,刚才明明连我都看得出来,颜升斗家最近根本没出过丧事,可那么欢庆的晚饭,你非给人家弄出个什么丧事来,人家还怎么吃得下去饭菜啊?”
“吃不吃得下去,那是他们的事情,为师所说的,真实无误,并不会为了迎合他高兴而说一些好听的话!”师父却也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为师只会说实话,或许是实话不好听,世人都喜欢听阿谀奉承之言,但这些,为师都不甚精通,也无法勉为其难!”
“可,可颜家不是没有丧事嘛?”我再次强调。
“难道你也不相信为师的话?”师父忽然瞪了我一眼。
“我……我相信,当然不敢怀疑师父的判断力。只不过,人家都说了没有了,难不成……难不成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我愕然一愣,随即扭头看向师父。
师父听到我的话,却是点头说道:“你还算没笨到家!”
“师父,颜家即将要出丧事?也就是说,那岚气之言,乃是征兆?而非已经发生?!”我微微睁大双眼,急急的说道。
“不错!”
师父点了点头。“恐怕就这一两天的时间,只可惜,颜升斗听不进为师的话,为师也无法再和他说下去。现在,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对了,毛顺呢?都一天没见着他人了,他晚上是不是该回家去了?”我错愕的向门外扫视了一眼,我们住的乃是前院的一个偏房,颜升斗家前后一共三套院子,我所能看到的,不过是眼前的一个院子而已。
“为师白天一直被颜升斗纠缠着论道,你一天没事可干,难道就没有注意过毛顺的行踪?按理说他在颜升斗家打扫卫生,这是一个非常轻松的差事,不应该一天到晚的不得闲见不着人才对!”师父也站起身,来到门前环顾四周。
“来人啊!抓住行凶者啊!快来人了!”
“咣咣咣!咣咣咣!”
“快抓人啊!”
“…………”
哪知就在此刻,后院忽然传来一道道急促且混乱的大叫之声,听到这个声音,我和师父相视一眼,尽皆大惊失色,急忙向着后院跑了过去。
然而,当我们来到后院,却是看到后院已经站满了人,而人群之中,乃是有着几个壮汉,手持棍棒和火把,似乎抓住了什么人。而此时那颜升斗,倒是众人的簇拥之下,站在后院的堂屋门口,面如死灰般的盯着被擒之人。我好奇之下,忙挤进了人群,但当我看到被擒之人的面容时,不禁呆住了,随即便向着师父叫道:“师父!是是,是毛顺!毛顺被抓了!”
“顺子!我颜升斗自问没有薄待你,你为什么要……要如此对待我的女儿?!”此刻,颜升斗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指着地上被束缚着的毛顺便是一阵痛骂。“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还未出阁,便遭受如此大辱而死,你,你这个挨天杀的,为什么这么丧心病狂?为什么?!”
“颜东家,我我,我没有!我没有杀害您的女儿啊!”毛顺此刻的脸上和身上,已经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但听到了颜升斗的话,仍旧不忘大声反驳。
“打!往死里打!”颜升斗一听到毛顺开口,顿时崩溃般的大喊大叫。
继而,那几个壮汉立时挥起棍棒招呼,再度向毛顺展开一场毒打。而此刻,我实在忍不住,飞快的跑上去急道:“大家先停一下,先停一下!一定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