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搀扶着铁罐走出三伯家的院子,只见四周的毒雾已然散去。且天色逐渐泛亮,仿佛宁静祥和的川梅镇又回来了。然而我知道,并没有……看着路边倒下的尸体,有些是异岐族的人,有些,则是彀人族的人。昨夜的那场大战,可谓是波及到了川梅镇的命脉所在,近乎于掀动了整个异岐族的根基。地下暗道被发现,整个川梅镇被侵袭,还有铁罐的身上,已经侵入了黑巫之魂!
我们没有停留半刻,直接赶往最为惨烈的战场,左先生所守护的镇南区域。
果然,当我们来到镇南的地界,四周却是血迹斑斑,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有一小半是彀人族的,但却有着一大半是异岐族人的。彀人族彪悍凶猛,且善于攻击,而异岐族人生性温和,只懂得防御之道,可防御一旦被打破,那么他们要面对的,则是生死的考验。所幸的是,这场战火似乎已经渐渐熄灭,四周,也已经没有了喊打喊杀的声响。
跨过一具具横尸,我们逐渐来到镇南的边界位置,在这里,死伤的人,似乎更多。不少镇里的人,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的往回走,而有些,则是永久的倒下了,再难站起来。
我和铁罐扫视着四周,尽皆是唏嘘不已。而不远处,我惊愕的看到浑身染着血迹的袁解衣,正半蹲着为一人包扎伤口,而那被包扎的人,可不就是左先生?!看到身负重伤的左先生,我和铁罐慌忙赶了来,且急急的向袁解衣问道:“袁先生,你和左先生你们……你们都没事吧?”
从外表来看,似乎袁解衣身上的血迹比左先生的还要多一些,但左先生的脸色,似乎又比袁先生的惨白的多一些。
袁解衣细心的将左先生胸口上的伤包扎好,继而抬起头向我看了一眼,但视线最终定格在铁罐的手臂上。“你们……遇到了对手!难道祭师的侍者,找到了你们?但好在,你们出来了,想必那侍者,便再也出不来了!”袁解衣的话语,依旧不紧不慢,然而平淡之中,明显又有些低沉和愤怒的意味。
闻言,我和铁罐相视一眼,尽皆没有开口,算是默认。
袁解衣缓缓站起身,似乎此刻才注意到身上的血迹,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些血迹,都是彀人族的人留下的。你们放心,我没事,倒是左先生的伤势不轻,他为了捍卫这方土地,硬是拖死了所有侵犯而来的彀人族人。但他的胸口被猎刀刺中,伤得很重,恐怕一个月内是下不了床了。”说着,袁解衣示意一旁的人小心的把左先生抬回去。
转而,袁解衣缓步向着罩天阵的方向走了过去:“你们随我来吧。”
我和铁罐再次相视一眼,继而快步跟上。不多时,我们便是来到罩天阵的跟前,而此时,袁解衣忽然转回身,再次认真的盯着铁罐的手臂,看了许久之后,方才看向我,说道:“这罩天阵的跟前,能够隔绝我们谈话的声音,猴子,你现在把你们所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我说一遍。还有,铁罐的手臂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手臂上会有一股黑巫之气缭绕?”
我愕然怔了怔,迟疑了一下,才惊诧的问道:“袁先生,没想到你也开了天眼,居然能够看到黑巫的气息!”
袁解衣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紧皱着眉头,盯着我。
我顿了顿,只得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们确实是遇到了祭师的传人,也就是你先前所说的侍者。那侍者身负祭师的传承,一身黑巫之术的修为,简直是深不可测。无奈之下……”我一五一十的将战况说了出来,最后不忘补充了一句“铁罐的手臂上,乃是那侍者死后所化的一股巫魂,意欲侵入他的体内,但被我用降魔符咒暂时压制住了,只不过这种压制之法,仅仅能维持几天或者几十天,随时都有可能崩溃。袁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唉!”
袁解衣微微摇头。“彀人族的祭师,每一代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啊!他们把修习的黑巫之术,深植在骨髓里、灵魂里,就算是死了,也是同样的可怕!他们不惜毁掉自己的神魂来滋养黑巫之术,为的,便是要将黑巫之术修炼到顶峰。而你们在斩杀那侍者时,却是被侍者钻了空子,轻易的侵入到体内,不过还好,若是没有你的降魔符咒压制,此刻的铁罐,只怕又是第二个侍者了!”
“啊?这,这么严重啊?”我和铁罐尽皆惊愕的张了张嘴。
“黑巫之术能够占据一个人的神魂,便能占据两个人甚至三个人的神魂。更不必说铁罐的神识薄弱,并未修行过,很容易就会被那侍者夺体重生!”袁解衣随手摸了摸嘴上的黑色小胡子,陷入短暂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方才轻叹道:“猴子,你虽然帮了大忙,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破解那侍者种在铁罐身上的巫魂,或许……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黑巫之术,自是要请懂得黑巫之术的人,才能解得开!”
“额!懂得黑巫之术的人?那,那岂不是只有找到彀人族的祭师了吗?”我呆呆的回应道。“但这怎么可能呢?异岐族和彀人族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双方尽皆死伤不少人,彀人族的祭师绝不可能搭救铁罐的,而且铁罐斩杀了他的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