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却让我放下,我怎能放得下啊……”老鬼头说着此话,却是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哭声哀怨凄凉,让人心神错乱,悲由心生,莫名的想要随着那老鬼头一起痛哭。我急忙掐出三清诀护身,心中默念清心咒,当即把老鬼头散发出来的哀怨之气尽数屏退。但老道士和高老头儿俩人,尽皆哭成了个泪人,就连一旁的众鬼,亦是如此。“我甘愿滞留在阳世间,不再轮回转世,那祖宅,便留给我照应,日后,你们不必再来了吧!”
“放肆!”
但见老鬼头转身要走,我瞬间拔出雷池宝剑,一道铿锵之声传出,雷池宝剑罡气缭绕,凌空截断了老鬼头的去路。我挥剑挡下,口中冷声怒喝道:“孽障!本道爷给足了你机会,可你却不珍惜,意图扰乱我等心神,从而遁逃!怎奈本道爷身负茅山派正统传承,岂会容你操纵!你的子孙以肺腑之言相劝,你却无动于衷,既如此,纵然我将你斩于剑下,也不算冤枉你了!”
眼看着我挥剑劈去,那老鬼头竟然不顾自己的安慰,而是拼命的守护怀中的檀木精盒,刹那间,高老头儿再度大喊一声:“曾祖!不要再执迷不悟,放下吧……”
“你你,你怎么能向着外人说话?!”老鬼头义愤填膺的指责着高老头儿,继而向我怒声叫道:“小道士,想让我放弃这宝贝盒子,我宁愿魂飞魄散……除非,除非我把我的乖孙子一起带走!”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再也没有任何顾虑,迎面挥剑怒斩而去。哪知就在这时,高老头儿猛地一把抱住了我的腿,且再次哭喊着叫道:“求你不要伤害我曾祖……若是眼睁睁看着我曾祖在我跟前魂飞魄散,我岂不是要一辈子背负着一个不孝子孙的骂名?!曾祖!求求您了,不要再执迷不悟,还是放下吧……”说罢,高老头儿痛苦万分的哭喊道。
面对着高老头儿的痛哭流涕,那老鬼头缓缓停下了脚步,他原本毫无波澜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不忍……“你这孩子,怎么,怎么这么傻啊?唉!”话音未落,老鬼头的眼角已然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紧接着,老鬼头再度捧起那宝贝盒子,认真的打量了再三,最终,咬牙切齿的将其摔了出去……“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我高家香火绵延,世代永传!”说完,老鬼头双手捂着脸,彻底抑制不住泪水,老泪纵横……
说也奇怪,就在此刻,那老鬼头周身的阴邪之气,瞬间消散无踪……而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鬼气,显得是那么的平和,充满了善意。
没曾想都,亲人的眼泪,竟然能够化解他内心如此根深蒂固的执念,实在是让人惊叹,让人不可置信啊!
若是高老头儿再慢一步,恐怕我一剑下去,那老鬼头便会就此魂飞魄散,再难超生!而现在,才过去了一小会儿的时间,便是骤然发生了转变,我不禁感动的微笑道:“好一个解怨之泪,或许也只有血浓于水的亲情,才能唤醒你沉睡数十年的灵性。那泯灭许久的灵性,一朝复返,一切还有得救,还来得及!”
说罢,我猛地挥剑插向地面,口中默念破地狱咒,瞬间将高老头儿的曾祖送入地府……当最为棘手的事情解决掉,反观高老头儿,他此刻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老前辈,你马上把他送到外面去休息,我来解决后续的事情!”我立时向老道士吩咐了一声。
“好!”
老道士似乎再也不想多呆半刻,连忙把高老头儿背了起来,快步冲了出去。
回过头,我转身来到堂案前坐下,用力拍下惊堂木,并再次喝道:“尔等还有何话说?”
原本那几位鬼邪,此刻已经是黯然失色,再也没有半点神采。其中那个领头的鬼邪恭敬的跪在地上,回道:“小鬼等众全凭道长做主!”
“好!”
我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据你先前所言,你们尽皆是凶死之鬼,暂且不被地府所收押。其实不然,只要身为鬼类,地府焉有不管之理?分明是尔等惧怕地府律法森森,不敢前往地府报道,纵然是凶死,亦有枉死城可收押尔等孤魂野鬼!现在我命你们前往枉死城受过,待刑期满日,再去投胎转世,尔等可服?”
“服……”
闻言,我再度拍下惊堂木,并大声喝道:“去吧!退堂!”
随着一声大喝喊出口,那些个鬼邪纷纷转身,尽皆化为一团团黑气,径直钻入地下,再没有半点迟疑。
收回茅山法印,我环顾了一眼四周,此刻,方才深深的吐出一口闷气。若非情势所迫,我断然不会行升堂问鬼之事,但师父曾说过,道以无心度有情,一切方便是修真。只要能够助我行道救人,有时还是需要如此变通的,虽然感觉怪怪的,可毕竟还是十分有效的将那些个鬼邪判别了一个去处。如此,高家宅院的邪乎事,总算是彻底解决了!
只不过,那些鬼邪所说的千足老仙,说是在什么阴岭下面,距此有三十多里路。若是想让这一方百姓就此高枕无忧,平平安安的过着日子,恐怕我接下来还要前往一趟阴岭,将那个最大来头儿的家伙给除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