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迷迷糊糊的睡了多久,当我睁开双眼时,却是看到一片昏暗的景色。柴房里面的一切都看不太清,我顺势坐了起来,透过外面的门缝踅摸了一眼,敢情天色早就黑了。想到我是从中午吃过饭便开始睡,而我的觉多半是三个时辰到四个时辰左右,但这几天的没命赶路,外加诸多辛苦和疲累,或许我睡了五六个时辰也说不定。
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六个时辰便是十二个小时,那么我中午开始睡的,现在多半是子夜时分。
盘算好时间,我立时发现身边并没有师父的身影,不禁错愕的喊了一声:“师父?”但却没有人应答。摸索着燃起火折子,我迅速的收拾了一个空地儿,点燃了一小堆柴火。呆亮光充斥着整个柴房后,我确认师父不在屋里,那这半夜三更的,师父会去了哪里呢?外面那么冷,而且镇上到了夜里,肯定更没有人外出,师父会去干什么呢?
“呜呜呜……”
正琢磨着,我莫名的听到一道低沉的哭泣之声,立时四下里踅摸一眼,不对啊!这小饭馆内,除了我,并没有其他人。而尹老汉另外有家,这里并不是他的家啊!既然没有别人,怎么会听到一个人在哭泣呢?而且还是一个男人的哭泣声。难道是我的错觉?
回过头,我苦笑一声,或许是连日来实在累坏了,睡了一觉,却也没有休息回来,出现幻觉,也是在所难免啊……“呜呜呜……”哪知我刚安慰了一下自己,竟然再次听到那个惨凄凄的抽泣声。我浑身一颤,一尥蹶子跳了起来,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心里不停的狂跳着,这,这种地方,难道还有鬼?
我急忙摸了摸胸口的阴阳镜,这可是我从师父那讨要的唯一护身法器了啊!不禁咂了咂嘴,勉强鼓起勇气怒道:“我乃茅山派传人,孽障胆敢乱我道心,还不速速退去!”
“呜呜呜……猴子,我是冯阳笙啊……”
“啊?是你?!”当我听到那哭泣之人自报家门的刹那,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是我和师父千里迢迢寄送回来的亡魂冯阳笙!“你说你大半夜的哭个什么劲?我,我还以为是孤魂野鬼呢!再者说,你一个大男人,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啊?还有还有,我,我并未见到你,怎么能听到你说话呢?”
“猴子,其实我本可以通过心念把想说的话传进你的心里,只是这一路上都是李道长在带着我,我不敢乱来……”冯阳笙此刻说话也大有改变,不那么咬文嚼字的穷酸了,话语更显得现代一些。“刚才李道长出门去了,恰巧忘记带缚魂蛋,我便有机会和你感慨一番……唉!我已经感应到了我家乡的所在,难免触景生情,倍感苍凉啊!”
我四下里找了找,师父随身携带的包袱果然在一旁摆放着,我当即打开包袱,找到了包裹严实的缚魂蛋。但见这缚魂蛋上面已经长出了一些细微的斑点,想起接了这一单生意后,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的时间,这缚魂蛋虽然已经不是普通的鸡蛋,可还是有着普通鸡蛋的特点,放得久了,总还是会坏掉。
好在我们已经来到了冯阳笙的家乡,只要赶到谷里村,把冯阳笙安置在祖宅内,便是大功告成!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这么难过!”我十分理解冯阳笙的心情,好不容易等了几百年,才回到家乡,而且,能够感应到家乡的所在,难免会悲从心来。“不过你也不必太过伤心,应该高兴才是嘛!毕竟你马上就能回到家了,说不定你家里人还未投胎转世,尚且能再见一面也说不准呢!”说着,我冲着缚魂蛋微微笑了笑,算是宽慰一下冯阳笙。
“猴子,你和李道长都是好人,我这几百年都未遇到过像你们这样的好人!若是我能够早些投胎转世,我希望能够拜在李道长的门下,修习道法,和你们一样,济世救人!”冯阳笙哽咽着,诉说着内心的激动。
“你先不必这么激动,先回到家再说吧。”我再次安慰道。
“猴子,你要小心一些,我刚才在感应到家乡的位置时,同样感应到附近不远有一股很强的邪气,那邪气让我浑身都不舒服,我只敢远远的感应了一下,却不敢把心念延伸过去……他好像发现我了!我不敢再说了!猴子你要小心啊……”冯阳笙一惊一乍的说着,声音突然从我的心海上一点一点的消失,直到彻底化为乌有。
“冯阳笙,你说清楚点!”我急忙皱起眉头,再次追问:“什么邪气?你让我小心什么啊?他是谁?你说清楚点啊!冯阳笙?”
“你在干什么?”
突然,柴房的门被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师父所打开,师父错愕的看着我正摇晃着缚魂蛋,立时瞪了我一眼,且宝贝似得从我手中夺了去:“这缚魂蛋不能乱摇晃,否则里面的冯阳笙非散架不可!若是冯阳笙在里面魂飞魄散,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了这一趟?而且,你刚才对着缚魂蛋在瞎嘀咕什么呢?”
“我……”我做贼心虚的缩进了被窝之中,继而支支吾吾的说道:“师父,我刚才醒来没发现你,恰巧就和冯阳笙聊了一会儿……对了,他告诉我让我们小心……”
“这个冯阳笙!”哪知,不等我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