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迷了多久,当我睁开双眼时,却是发现我已经躺在温暖的床铺上面。而我的床头桌上,点着一盏枯黄的油灯,枯黄的灯火,映射在那些略显破旧的家具上面。这个房间……好像就是我前两天所住的房间,而床边上,师父正端坐在上面。我晕晕乎乎的想要坐起来,但却发现身体内已经拿不出半点气力,恰在此刻,师父睁开双眼,扭头看了看我。
师父什么也没说,伸手扶着我,让我略微抬高一些,靠在床头上面。师父随即端着一碗热汤来到我跟前,我忙伸手去接,却发现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都包得厚厚的,略一动,还是能够感觉里面刺痛难忍。想到我拿着尸泥放在火上烤的那一幕,我恍然一笑,立时伸出左手,接下了热汤,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喝了一碗热汤,师父接下空碗,放在一旁,又坐回在床边上面。扭头看着我,许久后,声音温和的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师父,我只是浑身没力,想必用不了多久,我就又能生龙活虎了!呵呵!”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嗯。”师父欣慰的点了点头,但很快,师父却是又皱起了眉头:“猴子,我问你,对于我和地府的契约,你是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的?还有,你没必要为了我的事情,而伤害到你自己!以后切莫再做这种傻事了!”
“为了师父,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是值得的!”我咧嘴一笑,随即又说:“既然师父问到了,我也不敢有半点隐瞒。当日我们离开那破庙,之后我折返时,遇到了一位老道士。而那个老道士,自称是师父你的师侄。关于师父的过往,也就是他告诉我的,不过师父放心,我没有透露半点关于师父的消息给他,他也不知道我是师父的弟子,嘿嘿!”
“你说的那个人,想必正是穆玄清了!”师父皱了皱眉头,继而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若论茅山派的辈分,他的确应该喊我一声师叔。道门中,论资排辈不看年龄,只讲入门先后,与字辈高低。他入门时,年龄很大了,故而只能和我下面的那些小辈同字同辈。但穆玄清也修习了多年的茅山道法,造诣非凡,我离开茅山派之后,他已然成为茅山派的代理掌教一职……这个穆玄清,不好好的在茅山派领袖群伦,将茅山派发扬光大,却是遍天下的寻我做什么?”
我刚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师父迟疑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你说你没有透露你的身份,但他又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么多关于我的过往之事?你可真是一只傻猴子,想必他看到你时,就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否则这种茅山秘闻,他是绝不可能透露给外人知晓的。既然他告诉了你,看来他已经选择了放弃,嗯,至少穆玄清放弃寻找我的这个做法,是对的!”
“师父,你的过往,真的如他所说?你,你为了过世的妻儿,真的大闹了两次地府?”我微微睁大双眼,呆呆的看着师父。“是徒儿多嘴了……不该提起师父的伤心事……”看着师父的脸色微微有些痛苦的表情浮现,我急忙住嘴。
“不,为师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又怎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痛彻心扉?”师父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继而师父缓缓收敛笑容,又说道:“这些往事,我已经封存在久远的记忆里,而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尽快完成与地府的契约,如此便能……或许你认为我是为了搭救我那苦命的妻儿,但你错了。我不单单是要搭救他们,更重要的是,我要抗衡这不公的天道!”
“为,为什么?”我不解的看着师父。
“命残三缺,孤、夭、贫……每残一格,道法便会精进千里,然而,命残三格,虽拥有了至高修为,却要承受孤夭贫三格摧残命运,为什么修道变成了逆天之举?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赋予修道之人至高无上的道法?天自矛盾,与人何干?每当我救一人,便要付出同等的因果代价,既然仙道贵生,又何以让救度众生之举变成了干涉因果之举?”师父缓缓站起身,背负着双手,静静的站在那里,灯火的倒影里,他的身影是那么的高大,伟岸……“孤夭贫!为师就算穷极一生,也要改写这命残三格的不公,而若想彻底抹掉道门中的三缺规条,我便必须完成与地府的契约,证明给天道看,孤夭贫,终究成为过去!”
我被师父的一番话,彻底震撼了!
原来师父背井离乡,悄悄的离开茅山,失踪于名山大川之中,乃是为了完成如此巨大的壮举!他要改写茅山派千年不变的修行桎梏,而这么做的唯一选择,便是彻底违逆孤夭贫三缺之命格!孤夭贫乃神授之禁锢,师父要抗衡神授之权柄,便是要逆天而行,逆天……改命!
师父自从身受命残三格的桎梏后,先是一贫如洗,继而是他的妻儿相继而亡,彻底让他变成了孤家寡人。倒是只有一个中年夭折,还未出现,如果这个字应验了,那么师父岂不是寿元无定?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命丧黄泉啊!
那,那师父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虽然师父的道法功参造化,但他所付出的代价,却也是常人根本做不到的。而这些,都只是为了改写天道的桎梏,为后来人,开创一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