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越急越有事,刚才还没咋觉得想撒尿,可这会儿竟是有点忍不住了。但这个时候,外面摆的那些架势实在有点瘆人,刚躲在棺材下面,便不想再出去了。心脏不停的狂跳着,额头上也不自觉的冒出一排排的冷汗,我用力擦拭着,单手紧攥着笤帚把子,许久后,终于忍不住,咬着牙冲了出去!
猛地抬头,后脑勺不偏不倚的在棺材沿上磕了一下,痛得我龇牙咧嘴,然而我却没敢停留,起身冲进一旁的隔间,迅速撒了泡尿,恰在此时,只听到正屋的破门,忽然传来一道“吱呀”的怪响出来,吓得我差点跳起来,慌忙扭头看过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深深的呼出一口闷气,我浑身打着寒颤,迅速提上裤子钻进了棺材下面,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防贼防盗,闭门关窗,大鬼小鬼排排坐,平安无事喽!”
听到打更的敲了三下梆子,我恍然间意识到,刚才磨叽了大半天,竟是已经到了三更时分。不知怎么的,这个时候屋子里的空气似乎莫名的冷了起来,而且贴着地面尤其最冷,冻得我瑟瑟发抖,我双手搓了搓,暗暗呼出一口气,却是惊恐的看到自己呼出的气,是白色的……
这种能看到的热气,除非是到了寒冬腊月,否则是不可能看到的,而现在还是夏秋季节,天气本应该很热……不对!难道这就是李正功所说的阴气?阴差要来了吗?想到这里,我浑身连续打了几个激灵,真想马上冲出去跑球了,这实在太吓人了!
“吱呀!吱呀!”
破门突然传来一道道的晃动声,那门上的轴承在石槽内磨动的声音,就像是阴间的鬼门在缓慢的打开。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双眼不停的转动着,时刻盯着外面的动静,但在棺材下面,尤其是支撑棺材的两条长凳并不高,仅能看到外面尺余的高度。
“啊唔!”一股惨白的雾气,悄然贴着地面飘进了屋子里,我本能的大叫一声,但马上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暴睁着双眼,愣是把喉咙口憋着的一口气,生生的咽了回去!
很快,那雾气径直充斥在整个屋子的地面上,紧贴着地面,来回的流动,仿若不停流动的水面,而我置身在其中,更觉得森冷之极,鼻子一酸,刚欲打喷嚏,愣是又被我噎了回去。我的牙齿在打颤,浑身都在发抖,不断的缩成了一团。
双眼紧闭,就在看到那白色雾气的同时就已经闭上了,我不敢看下去,只怕突然冒出个鬼头……可越是害怕,偏偏又想去看,我用手捂住眼睛,又一点一点的错开一丝缝隙,透过棺材的边沿与香案的连接处,我看到那香案上的三支清香,似乎已经快燃尽了。
奇怪的是,那香燃出来的香灰,竟然直挺挺的立在上面,并没有掉落下来,而且燃烧的速度,却是比我以往看到过的香火都要快数倍,好歹是三支香,却如同烧纸一般,快速的往下面赶火头。
急燃香火,看样子阴差已经来了!
只可惜我看不到他们,听孙婆婆说过,想要看到鬼,必须有阴阳眼才行!但想要看到神仙,就必须要开天眼才行,我现在只有一双普通的眼睛,除了人,什么也看不到,更听不到。孙婆婆还说过,开了阴阳眼的人,不但能看到鬼,还能听到鬼说话,因为开眼的同时,也要开耳,甚至开口,开口之后,就能与鬼交谈说话了。
最初我不相信孙婆婆说的那些,但现在这种情景,不由得我不相信了!
原本应该烧整整烧完三更天的高香,约莫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快要烧完了,而且这个时候,我只闻见那香案上的酒香和肉香,越来越浓,就好像有人在这屋子里喝酒吃肉一样,酒肉气飘散在整个屋子里,但我明明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李正功说过,一旦那香燃尽,就说明阴差已经酒足饭饱,下一步,就是走到棺材跟前拘魂了!
而拘魂的征兆,就必须要先熄灭四盏闭门灯,说是闭门灯,实际就是那四根蜡烛,四根蜡烛顶着棺材的四个角,若不熄灭,阴差是打不开棺材,更拘不走牛三根的魂魄的!
我近乎窒息般的盯着那香案上的高香,为了让香案上的香多烧一回儿,牛三根刻意让人去买的尺余高香,那高香烧一次,相当于我手中的三支香单支连续烧三次,可计划赶不上变化,预算好的一更天的时间,似乎还没有到,那高香,就已经快要烧完了。
为啥外面还不打更?为啥还不到四更天?怎么过得这么慢啊!我心里暗暗催促着时间能过得快些,这种一分一秒的等待,简直是煎熬中的煎熬。
“啪嗒”一声,那高香的最后一点火头,应声掉落在香案上,看到这里,我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然而这时,就在棺材最前面的两根蜡烛,其中一根“呼”的一声被一股阴风熄灭,不好!我暗暗大叫着,李正功说过,一旦四根蜡烛全部熄灭,就代表牛三根的魂魄将会被阴差带走!
而且,我必须在第一根蜡烛熄灭的同时,点燃一支香!
慌乱中,我手指颤抖着摸出火折子,可打了几下,竟只是冒出了一点火星子,眼看着第二根蜡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