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期待地推着黄家生,要他往旁边的山岗上爬去。
铁小远是黄家生的好兄弟,去往屛玉县后,就迅速给一户人?家做了上门女婿,他和妻子打算三年?两抱,奈何后来?跟在黄家生身边做差事,夫妻也?是聚少离多,所以?如今只有一个小儿子。
但他也?十分欢喜,对这个儿子和全家的未来?都充满了期望,因此做起任何事情?来?,都干劲十足,时时刻刻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黄家生被他热烈的情?绪所感染,常年?劳苦而?显得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沧桑面容上,也?逐渐露出些笑容来?,然后朝着那上岗走去了。
果然,才爬上去的他,没过多久,便见着那山川里面的峡谷间,迎来?了一匹匹健硕的骏马。
他是个养马的好手,即便是从未接触过这样?的好马,但就跟那寻常人?头一次见到大量的真金白银一样?,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激动来?,嘴里只赞道:“好马,果然都是好马!”
铁小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他的屁股后面爬上来?的,刚刚经历过长跑的他,现在体力显然是有些透支了的感觉,刚爬上来?就虚软地瘫坐在地上,“是吧,我就说全是好马,杜公?子他们真是下了大本钱,我暗地里悄悄打听,听说花了这一个数。”
他说着,只比划起了自己的手来?。
黄家生想,这些马,的确值得这个价了。难怪这些西域商人?们能不辞遥远苦劳,也?愿意给送货上门。
这要是自己,这许多金银跟前?,也?是愿意的。
不过他立马就掐断了自己这个念想,然后对于殷家,以?及自己那已经惨死了的父亲产生了一种强烈浓郁的厌恶。
心想果然自己这骨血里流着他们殷家的血,充满了贪婪欲望的血。
然后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这‘啪’地一大声,可把铁小远吓得不轻,一个激灵猛地爬起来?,瞠目结舌地看着他,“阿生,你你你这是作什么?是太过于欢喜了,觉得是梦么?”
黄家生没有说话,只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那越来?越多,一下将?整个峡谷都填满的战马,“小远,如果有一天我真做出了什么对不起主子们的事情?,你就杀了我。”
铁小远觉得他是魔怔了,他是了解黄家生的,长久的相?处,也?清楚了黄家生原来?的身份。所以?心细的他一下就察觉到了什么,开解道:“你是你,和他们没有关系,我相?信你不会变成那种人?的。”
“他们不配为人?。”黄家生回了一句,准备下山岗,去迎接周梨和战马的到来?了。
铁小远也?很快收起那担忧又同情?他的心情?,嬉皮笑脸地跟在他身后,只说些叫他快活高兴的话。
不知是这些话起到了作用,还是因为那些即将?进入马场的战马,黄家生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起来?了,只敏捷地翻身爬上了一匹本地的矮脚小马,高呼一声“驾”,瞬间矮脚马的四个马蹄就飞快地朝着前?面的队伍奔驰而?去。
春日暖阳中,两旁的山杏盛开,骏马疾驰而?过,所带着的劲风将?那杏花惹得花枝乱颤,一片片粉白色的花瓣在飞扬的尘土中飘舞起来?。
黄家生骑着那匹矮脚马到了高大的战马前, 正好处于那山谷出口处。
“黄统领!”周梨见到他,高兴地振臂呼了一声,立即喊来护送这批战马的西域管事, 只?同他交头接耳几句,让他直接去与这黄家生接洽。
说罢,打马到前面, 等她自己翻身下马,黄家生也已经下?来,朝她行了礼,“这一趟,周姑娘辛苦了。”
“幸不辱使命。”周梨回着,又将身后尾随而来的西域管事介绍给他。他们都是养马的好手,这战马与本地的几样马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也好叫西域商人们提前告知于他, 以免往后出现什么岔子。
追来的铁小远见此,便忙将满脸疲惫的周梨和殷十三娘一起引着先进了旁边新搭建起来的屋舍里,安排了茶水点心,又叫人给她们准备了沐浴水,方去那马栏边上。
只?见三千匹战马正在?往马场里赶,他在?一旁近距离地看着,一头头油光毛亮的, 心情好生激动飞扬, 甚至觉得有些看不过来。
当然,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在?这汗血宝马之上。
只?不过看了半响,一头没瞧见, 本是要去问那黄家生,但见他同那些西域商人的管事在?说话, 也不好到跟前去。
所以见着一旁有两个西域商人在?歇息喝茶,便凑了过去,“两位兄台,你们西域是不是有汗血宝马啊?”他见对?方那服饰,又一头的卷发,便生怕对?方听不懂他的话,还一面手脚并?用地比划着,模样看起来十分滑稽。
然这些西域商人常年和中原人做生意,一个个都能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原话,当即是被他的形容举动给引得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其中一人指着那如同流水一般涓涓往马场里去的马匹,“有,你们的主?子是个爽快的人,我们城主?也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