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茧子的手,指着孩子大大的肚子:“是恶魔,它吸干净了托依汗的精神和血肉,将整个根须布满了她的肚子,等着吧,也许一会儿也许明天,也许后日,她的肚脐里就会长出一根像是蛇尾的怪东西来。”
他的托依汗成为了大冬虫夏草。他们?说那时候不能是叫作?人?了,而?是一味十分珍贵的药草。
这个药方已经绝迹了很多年,直至一年多前,一帮沙贼又在沙漠深处挖到了这奎尼种子。
吞下这奎尼种子后,只要?七天,一个鲜活的人?就能变成千年一样的干尸,肚子里长出魔芋幼苗一样的嫩芽来,仿若蛇尾一样恐怖。
这时候的人?已经不是人?了,是他们?眼里的黄金,是可以用于?长生不老的灵药。
听?着他用那发抖哀鸣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些?缘故,以及女儿为何忽然在一夜间变成干尸样子。
别说是周梨,便是殷十三娘也大惊失色,又满腹的怒意:“天底下,怎么会有将这当做一味药呢?这是人?啊!这些?人?疯了!”
周梨曾经在一本杂记上看到过,一处的老百姓以大冬虫夏草为药引加入药汤里,食之,可延绵益寿也,故而?称作?那长寿村,人?人?向往所之。
当时她瞧见了,只付之一笑,觉得这撰书人?实在是不考究,这冬虫夏草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功效?
天真的她,当时以为那所谓的大冬虫夏草,就是个头大些?的冬虫夏草,像是奇兰镇雪山上挖来的那些?一样。
却不想,原来是另外一层意思,一个活生生的性?命被强行培养成为这所谓的药引,这分明就是拿命换另外一条命!她想那个数里的长寿村,也不该叫作?长寿村,而?是恶魔村才对。
“是啊,怎会有如此疯狂之人?!”眼下的周梨,第一次生出了那行侠仗义?的心?,想要?将这些?制作?所谓大冬虫夏草的沙贼全部都屠杀了,纵使?她根本就不具备这个能力,可是如今的愤怒和恨,就驱使?着她的内心?产生了这样的冲动。
阿不力孜发现,自己即便将这满腔的恨意给倾诉出去,但并没有起到半点缓解悲伤的作?用,他看着怀里已经犹如干尸一样的女儿,还?是心?痛难忍,他想那些?人?,怎么不拿自己去做大冬虫夏草,而?非得要?抓他可怜的女儿呢?
他又看着周梨和殷十三娘一脸同仇敌忾的样子,不禁悲凉地叹了口气:“你们
?走吧。”一面抬头看着天空,太阳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一团乌云所遮挡了,光芒再度洒落在这片无垠广袤的沙丘上,人?的影子变得模糊起来,他便晓得,这两个中原来的女人?是没有办法在沙漠里辨别方向的。
于?是他抬手指了指自己骑着回来的那头白骆驼,“你们?将它牵走吧,它会带领你们?离开这片恶魔之地,回到你们?原本要?去的地方。”
周梨听?到这话,下意识要?出言感?谢,但是又立即反应过来,心?生出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来,“你把它给了我们?,你怎么办?”
她已经看过了,男人?除了那几只侥幸活下来的羊,就只有这一头骆驼了,给了她们?,那就意味着这个男人?,再也不可能离开这片沙漠了。
到时候他如何出去别的绿洲换生活补给?
除非他……他不想活了。
所以周梨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们?不要?,你好好的活着,你的托依汗在天上的云层里看着你呢!”
阿不力孜震惊于?周梨的拒绝,一面也抬起头朝天上的云层里看去,似乎真的看到了他女儿欢快的笑脸一般,但他对于?周梨的拒绝是不明白的:“可是,没有白骆驼,你们?是出不了这片沙漠的。”现在返回他们?原来的路,也走不通,那边的天黄橙橙的,也许那里已经卷起了沙尘暴。
所以只能冒险走那条有着沙贼的路。
“将托依汗焚烧了,你再送我们?出去。”周梨提议。
按理说着孩子成了干尸,是能很好保存的,可以叫男人?留着也能做个念想,可是既然她已经成了所谓的大冬虫夏草,那留着只会遭各种人?的觊觎,所以反而?只有给焚烧了,才是最安全的。
不然只怕有一朝,真真会成为别人?的药引。
而?阿不力孜听?到她的话,像是才想起什么来,立马就点头道:“对,对,我不能让人?将托依汗带走。”所以他动作?温柔地将躺在膝盖上的女儿放到旁边的沙地上,然后便去搬那些?他以往和女儿在沙漠里收集来的柴火。
为了寻找这些?柴火,他们?父女走了几十里的沙漠,这叫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女儿欢声笑语的模样来,两行眼泪顿时不受控制地划下满是沟壑的脸颊,抱着柴火的动作?也慢了许多。
周梨见此,心?里晓得那什么安慰的言语如今都没有半点用,只起身想去帮忙,这时候却忽然听?到殷十三娘的惊呼声,“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她这一惊一乍的声音,引得周梨和阿不力孜都将目光往孩子身上投去,但见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