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去的,但想?起花慧这一生,虽她后来错,可也是环境造成的,她没有自己这样的好运气,当时?拖儿带崽的,她自己也是个没主意的小姑娘。
终究还?是同意去瞧她。
这牢房里一片阴暗潮湿,空气里到处都散发着粪便的臭味和发霉味,周梨拿手绢掩着口鼻,穿过一条条狭小的巷道,终于到了花慧所在的牢房前。
如今的她在没了上次所见?的妩媚风情,蓬头垢面的,卷缩在一堆脏兮兮的干草上。
狱卒拿手里的长条穿过牢门间的缝隙,朝她戳了戳,厉声喊着,“起来,周姑娘来瞧你了。”又?嘀咕着说是大人和周姑娘好心等?等?的话。
花慧的生命和她的容貌一般,明明还?在怒放的花期中?,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凋零掉。
她听?到狱卒的话,微微动了两下?,也有可能是狱卒手里的长条戳得她发疼。反正?她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将狱卒的话消化?了,慢慢地从干草里挣扎着爬起来。
随着她这艰难的动作,一阵脚链的叮当响摩擦着草发出阵阵奇怪的声音,周梨才借着那阴暗的灯火,看到她手脚上,皆挂着镣子。
她挣扎了好几次,到底是没能站起身来,最后就趴在地上,慢慢地朝着牢房门口爬来,一双眼睛已经变得浑浊无比了,在那张满是污垢的脸上,很难一眼看到她眼睛所在。
铁镣叮叮当当划过牢房的地面,她也终于挣扎到了这牢房门前,却只是撑着头看周梨,一句话也不说。
周梨见?此,只给了那狱卒几个钱,“大哥去喝碗茶,这里有我家里人跟着,出不了什么?事。”
狱卒也不客气,只接了钱去,“那姑娘仔细些,可千万要防着这女人,她焉儿坏。”
周梨道过谢,见?那狱卒走远了,才慢慢蹲下?身,“你叫我来,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其实花慧也不知道,自己喊周梨来,到底是和她说什么??只瞧着眼前的周梨,忽然就忍不住哭起来,眼泪和眼睛一样浑浊,落在满是污垢的脸上,更显得脏兮兮的。
周梨将手绢递了过去,“你要叫我给你安排后事的话,那不必想?了,我最多叫人给你一卷席子,草草埋了就是。”不过就算这样,也免了她暴尸荒野,叫野狗啃噬的好。
花慧却是仍旧哭,看着周梨递过来的雪白手绢,犹豫了好一阵子才伸手去接了过来,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说:“我对不住你,这些话我晓得再说也没意义了,可我如今将死,
这偌大一个上京城,我只认得你。”
周梨本想?问她到底害了多少人?但见?她这副快要死了的样子,又?觉得这么?无意义才是。她的罪,若真有十殿阎罗,就叫下?面去审吧。“你若没有什么?事情,我便先回去了。”
花慧却出声喊住她,犹豫了好一阵子,才问周梨,“你们?要常常在这上京住么??”
“不知道,看阿初那里朝廷是怎么?打算的?”这话周梨倒是没有敷衍她,毕竟如今白亦初入了仕,要听?命于君王令。
花慧将她给的手绢捏在手里,却是没再去擦脸上的眼泪,只垂着头说道:“你们?若是要在这上京常住,就听?我一句劝,若是以后同长庆伯爵府的大姑娘有来往,千万要对她客气些。”
她这一句话,立马就叫周梨打起精神来,一时?觉得这一趟并不白来。面上却保持着平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人家一个闺中?小姐,又?是上京第一才女,再说我如何能同人有交集。”
“我,我是说如果。”花慧细声说着,“反正?你听?我的便是,我虽是做了不少恶事,也背了人命在身上,但我除了拿你几件衣裳,我是真的没有害过你,你要信我的话。”
见?她一脸的着急,周梨说:“我信你。”
周梨真的信她。
可是在花慧看来,周梨完全是因为念着旧情,所以心中?一感动,顿时?便如同倒豆子一般,“阿梨,我和你讲,我这身上的病,原本就是故意要传给王公子的,他是个放荡公子,早前对长庆伯爵府的大姑娘出口不尊重,叫大姑娘不高兴,便许了我大比银钱,叫我去勾引那王公子,把脏病传给他。”
这病不会要女人的命,只会叫女人一辈子痛苦不堪,却会在短时?间里要了男人的性命。
也是如此,如今王家早就乱成了一团,当初案发时?候也顾不上明明是叫他们?家儿子牵连受累的沈窈。
她一边哭一边说,只道那天香阁的幕后东家,是长庆伯爵府的大姑娘,这大姑娘可是不像是外面传言那样是个善茬,手底下?更是高手如云。
至于这天香阁,更是她用来笼络人心和打探消息的地方。
早前那王公子对何婉音出言不逊,叫她听?去了,便叫人到天香楼里挑了个人,自己主动沾了那病,去传给王公子,许万两白银。
如此花慧自然是低挡不住诱惑,又?想?着那边虽叫女人难受了些,但又?不要女人的命?那王公子有了家室,还?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