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黑它们反而更活跃起来。
家?里的墙垣检查过,那些?豺狼不可能进来,可是他们闻到这里有人?的气息,这会儿饿得绿了眼睛,可不像是以往那样?就此放过,只怕是要蹲守在这墙外的。
这也就意味着周梨他们暂时不能去取水挖草根,白亦初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避开这些?饥肠辘辘的豺狼。
夜深了,豺狼的叫声不断从墙垣四面?八方?传来,柳家?那边也不知怎么现?在如何?
周梨有些?后悔,早些?时候该叫柳小八把他爷爷柳地甲一起带过来的,家?里一帮女眷孩子都被那豺狼叫声吓得瑟瑟发抖,也不在院子里乘凉了,全都挤在一个房间里。
也就她和杜仪两人?拿着刀围着墙根来回巡视着。
当然周梨也害怕,可是比起屋子里大家?的安危,似乎又算不得什?么了。
约莫戌时二刻左右,外面?的豺狼似乎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开始撞门或是用爪子挠门,那声音实在不小,听得人?头皮发麻。
周梨有些?紧张,和杜仪两个人?举着刀就守在门边了,想?着若真叫这些?豺狼冲进来,两人?就乱刀砍。
这些?豺狼多少是有些?智商的,平日在山里的时候捕食那些?大型猎物时,都是团体作案。
但如今他们显然是饿坏了,所以开始着急起来直接围在大门口。
它们攻不进来,但总是这样?挠门撞门,大门总是有撑不住的时候,那声音又实在叫人?心?惊肉跳的。
周梨不愿意这样?坐以待毙,只朝杜仪说了一声,自己进厨房去,烧了好大一锅滚烫的油,然后又来换杜仪去将铁锅一并给抬出来。
而她这会也喊了屋子里的元氏一起帮忙,搬了竹梯过来,辅佐杜仪慢慢爬上去,随后一锅滚烫的热油就直接朝门外泼去。
顿时滋滋声和豺狼凄厉的惨叫声齐齐传出,与此同时一股子带着油渣的香味从门缝里传进来。
杜仪还站在墙头上,手里抓着铁锅,他看着门口那些?没来得及散开,被烫伤了在地上挣扎翻滚的豺狼,依稀可以看到那瞬间脱落下来的皮肉,到底觉得自己有几分残忍了,但随后一想?,若是不杀了这些?豺狼狗东西,到时候死?的可就是他们了。
到底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开口凉气,不过随后立即压住心?中的恐惧感?,“跑了十来只,应该能清净一段时间了。”
下面?的周梨闻言松了一口气,只叫他快些?下来。
为了以防那些?豺狼再卷土来报复,她找了锤子和钉子,在前后门上都加固了几分。
她这样?忙前忙后的,杜仪到底不忍心?,赶紧收整好心?情?跟着帮忙。
忙了大半宿,两人?也不敢睡,只轮流着守到了天亮。
好不容易天亮了,今日那东方?终于没有了鱼肚白,还黑沉沉的一片,看得周梨心?中一喜,心?想?莫不是老天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冬天,要下雨了?
便是周秀珠等人?起来发现?了,也都满怀期待地等着落雨。
可太阳是没出,天却有些?凉起来,昨日才穿的夏衫今儿就遭不住,换了带着夹层的秋衣。
天也阴沉沉的,整个天空好似会忽然砸下来一般。
周梨爬上墙头看了几回,昨儿一锅热油下去,虽没有将那些?豺狼马上烫死?,但烫伤了七八只,加上它们挣扎露出血腥味儿,皮肉又成块脱落,到底是没能叫它们的同伴忍住。
这会儿大门口豺狼尸体一具没有,倒是远处零零落落有不少尸骨,门口就只剩下厚厚的一层油斑,这会儿天有凉意,已经凝结再一处了。
元氏在屋子里生了火,大家?也都换上了厚衣裳。
等到傍晚的时候,白亦初终于回来了,见着门口的光景自然是紧张了一回,得知周梨用热油将豺狼驱赶,又烫伤了不少让他们自相残杀,松了一口气。
一面?喝了周梨递过来的热面?汤,便说起镇子上的消息。
“亏得咱们早前没留在镇子上,那些?个没走的几乎都没了,尸体十步可见,满街都是熏天臭气,野狗昏鸦倒是随处可见。”白亦初检查了那些?相对保存完好的尸体,发现?被钝器所伤,加上每家?每户几乎都大门敞开,屋里凌乱,只怕是有流民来此打劫过。
至于周秀珠那桐油铺子里,早叫那手贱的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
周秀珠听到的时候,还是气得哭了一回,只不过旋即想?,好歹大家?性命还在,房子没了就没了,往后再慢慢攒钱盖起来就是了。
周梨起先想?到那镇子上不可能太平,但也没想?到会是这般惨状,也是花了些?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那些?流民暴徒,显然已经离开镇子了,那就意味着不会再来这藏在山窝窝里的桐树村了,也算是叫大家?松了一口气。
如此一来,现?在他们面?对的,也就是外面?饥肠辘辘的野兽罢了。
因叫那豺狼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