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早上下了一场雨之后钟言着手给秦翎选了一些厚实的衣物,还没入冬已经有了离别之情。
昨晚他又听到阴兵的声音了,一年过去,它们还是找了回来。不过和去年一模一样,阴兵只是找到秦家,就仿佛秦家里有什么事比秦翎的事更为重要,所以并没有直接杀到院中。但提前预备之心不得不有,一旦入冬,秦翎又要沉睡。
“小言,你放着吧,一会儿让翠儿收拾。”秦翎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别难过,只是睡几个月。”
“哼,你说得轻巧,到时候你个大少爷是睡着了,我可是在你旁边焦急的那个。”钟言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看着凶狠,实则提前不舍。秦翎赶紧将他抱入怀中:“别噘嘴了,嘴上都能挂油瓶了……”
“呦,身子好了之后说话就是硬气,这就开始嫌弃我了?”钟言笑着拧他。
“我哪有嫌弃,我对天发誓。”秦翎举起手指,“不过……最近我确实在想一件大事,等明年小逸过了周岁,他身子再强健些,我就带你走吧。”
钟言一愣。
“分家就是,明年小瑶必定要嫁人,我寻一个好人家给她。小泠也长大了,如果他想跟我走也可以一起走。咱们远远地离开这里,去你喜欢的地方。”秦翎看着钟言的眼睛说,“这里总是困住你,我不想这样。我可以多雇马车,咱们一路游山玩水,或者隐居深山,反正到你喜欢的地方再停下安家。”
“你真的舍得?”钟言反问。
“不舍得,但是不舍得也得舍得,否则这个家只会让你和小逸受委屈。”秦翎点了点头,“我甚至还想……小瑶若是不想出嫁,我便带上她一起。不嫁就不嫁了,兄长来养她一生一世,也不是不行。”
“等你明年醒来再说吧,不急。”钟言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只不过来日方长,分家也要好好筹划,不能说走就走。
等到做完饭,师兄还带着小逸在睡觉,钟言被童花拉到一旁:“怎么了?”
“少奶奶,昨夜白仙回来了。”童花说。
“啊?回来了啊?那一会儿我多做几道点心去,晚上别让它饿着。”钟言心想它可回来了,那么朱禹受伤那晚的事情就能说得清楚了。
“它受了很严重的伤,养了好久才敢出来,哭着说好久没吃白糖糕。昨晚我就想给它找点吃,可惜我不会做饭,只给它撒了一把白糖解解馋。不过它认出锅里炖着的鱼汤是什么,说那晚就是那条鱼作怪,从井口钻了出来。当时它正在香案上吃东西,虽然不知那是什么但觉着不是仙家,于是扭打起来。它和那鱼都受了伤……不过……”童花顿了顿,“它还说了两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钟言问。
“我问它是如何来的,它不说,只说是送药来。还有便是白仙说那晚和鱼打斗纠缠的,不止它一个,还有别人。”童花转了转脑筋,“小的想,莫非是四小姐?”
“你怎么猜的?”巧了,钟言也猜到这里。
童花再近些:“不完全是我猜出来,白仙说它觉出这院里有一只很厉害的仙家,但是找不出究竟在哪里。它还说,在四小姐身上察觉到仙家的气味。您不是疑心四小姐的伤势吗?有没有可能咱们都猜错了,四小姐那晚受伤不是要害少爷,她是来救人的!”
钟言点了点头:“有点道理。”
“四小姐看似柔弱,可若没有点本事怎么能在秦家平平安安到如今?她和少爷要好,说不定早就发觉了朱禹的事,那晚特来救人。或许四小姐没有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呢,白仙可告诉我了,帮忙那人甚是了得,如果没有那位的相助,以它短短的道行还真打不过鱼。”童花一股儿脑说了。
这倒是让钟言耳目一新,或许他们真的想歪了,秦瑶受伤确实和横公鱼有关,但她不是罪魁祸首,而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大少奶奶,二少奶奶的丫头又来了。”小翠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又来了?这回送点儿什么?”钟言笑着从她手里接过,只见是一个雕工精美的木匣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对儿晶莹剔透的玉梳,还有一个她自己绣的香囊。
“她可真是手巧,三天两头送东西,真怕她改天把柳家给的陪嫁都送来,柳家人要是都知道了还不得恨死我?”钟言笑着拎起香囊,“代我向她道谢,说下午我做了点心就送过去。”
这日子凉爽,正适合睡觉,等陈竹白醒来已经临近中午。钟言先把童花所说之事和他说了,两人密谋似的:“师兄,我总觉着咱们离背后的真相越来越近。”
“我也同感。”陈竹白将人参补气丸当糖豆来吃,“眼前所有的乱局看起无头无脑,实则都在一条线上,只需要解开一个便能解开一串,现在就得留心看看哪一个能解开。”
“秦瑶的事我倒是没想到,她的抓痕无故出现又无故消失就说明不对,此事重大。还有,有几个地方我至今没有想通,按理说,帮秦翎娘亲作乱的三源鬼就在附近,可为何那次之后就没有动静了,好似和秦翎再无恩怨。以及小妹院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