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周青彦沉着脸,镜子里的他面貌可怖,眼珠遍布红血丝,他在余姣睁眼的瞬间再次用毛巾捂住,直到面容恢复到正常认知范围的容貌,他才把毛巾拿开。
或许是温毛巾缓解她的心情,周青彦的怀抱显得没有那么恐怖,她半靠半倚在他的怀里,嘟囔道:“知道还问。”
周青彦动作顿住,若无其事地抱着她来到餐桌,把她放到椅子上,食物还有余温,他敞开汉堡的盒子,摸了摸还是热的,递到余姣的唇边。
余姣被香味勾得想要跟他斗争的勇气消褪不少,张开嘴由着他一点一点地喂,周青彦把整块汉堡喂进去,把红枣牛奶重新加热递到她的手里。
醒来空着肚子和周青彦对抗,余姣早就没了力气,认真地解决餐桌的食物,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周青彦俯身摸了摸她的肚子:“……吃饱了?”
余姣嗯了声。
周青彦把垃圾收走,来到她的面前,掰正她左右乱晃就是不愿意看他的脑袋:“余姣。”
他难得连名带姓叫她。
“你告诉我,我哪些行为让你恐惧害怕,我尽力改掉好吗?我到底不是活人,有时候有些举动是无法克制的,你别怕我……我和你说的是真的,要是想要杀死我,只有你才能做到。”
余姣暗暗撇嘴,只有她才能杀死他?那是拼着同归于尽的代价,说到底无论他是死是活,都要余姣陪着。活着的他像个狗皮膏药,死了也要把她拉上。
周青彦捏住她的嘴:“别撅嘴,说话。”
余姣呜呜两声,拍开他的手:“我愿意说话就说话,不愿意说话就不说,你连我说话的自由都要剥夺?”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青彦蹲坐在她的面前,头一次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姣姣,我只是希望你别害怕我……”
“那就离我远点。”
“……姣姣?我不会离开你的。”
“既然不会离开,就不要假惺惺地说什么都听我的。”
“……除了离开你,其他的我都答应。”
“好啊,”余姣拿开他的双手,垂眸盯着他:“我要上班,我要和朋友约会,我要彻夜不归,我要你不要干涉我的自由……你也没有资格管!”
余姣做好周青彦发疯的准备,反正怎样都不会伤害到她,她仔细回想这几月发生的事情,周青彦根本就是只纸老虎,虚张声势地吼几声,事实上,对待她没有任何办法,被气得狠就只会念咒似的在她耳边求啊哭啊闹啊——她竟然现在才意识到!
她悄悄地挑眉看过去,周青彦的脸白得跟纸似的,面部不停地有血管暴出来,余姣的承受能力再次提高档次,目睹半张程禾的恶心的脸后,周青彦所呈现出来的样子倒没有从前那般恐惧。
她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眨眼间周青彦的面部表情恢复到正常水平,唇角甚至勾着抹温柔的笑,眼神投过来,是骄傲满足的神情。
“姣姣说我没资格管你?我是你的男朋友啊,是姣姣亲口承认的……”
不再提这个话题,他心底清楚他实现不了:“不是干涉你的自由,你心底是怎样想的当我不知道吗?你讨厌上班,讨厌应付人际往来,现在有机会让你把自己不喜欢的统统丢掉,不再委曲求全,怎么反而不愿意了?”
“不要为了反抗我拒绝,姣姣好好想想,留在家里有什么不好的?”
——留在家里有什么不好的?
当然好。
但是余姣不喜欢强迫。
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静静地想着事情,周青彦以为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眼底露出真诚的笑意,牵着她放在膝盖的手。
“小区附近刚建了公园,下午我们去看看?”
“或者去商场。”
余姣跳下椅子:“不要,我不出门,免得某些人怀疑我出轨。”
她走进卧室,关门。
……
余姣半夜睡着的时候,周青彦盯着她看了很久,迟钝的大脑在寂静的黑夜久违地开始运转,那些被恶意和执念纠缠的思绪慢慢地开始理顺出一条清晰的线条——他要的是余姣的爱,而不是她的畏惧。
她是容易心软的人,或许现在因为恐惧或者习惯和他生活在一起,可是就像周青彦时刻担忧的那样,她喜欢上别的男人怎么办?想到未来她会因为别的男人逃离他,周青彦就像是被丢在烈火上炙烤,恨不得立刻把所有可能出现在她身边俘获她芳心的男人弄死……
只有爱。
只有爱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待在他的身边。
而不是畏惧。
不是习惯。
姣姣、姣姣、姣姣、姣姣、姣姣……
周青彦在心底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
他渴望她依赖的眼神,渴望她的唇,渴望她的怀抱,渴望她的所有……若不是成了死人,他哪里有机会可以和她时刻待在一起?
黑暗中,余姣舒服地翻身,双手张开几乎占据整张床铺,周青彦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