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途便也笑道:“舅舅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家中等着了。”
说着,二人上了马车。
刚刚坐定,长星又想起来官府之前那名唤青柳的姑娘与自己说的话。
她让自己不必担心,说她们会安然无恙。
而后来,那官府的官老爷还真就判了她无罪。
细细想来那位青柳姑娘竟是未卜先知了不成?
想到这儿,长星掀开帘子往外边瞧去,可这会儿官府门前聚集的百姓皆已经散去,哪里还有青柳的身影。
萧途见她动作,只以为她依旧是记挂着刘娘子,便开口道:“人都已经走远了。”
长星没应声,但也只得将帘子松开,心下依旧想着青柳的话,可到底想不出缘故来,只能将这事解释为青柳也并未提前知晓什么,她是瞧见自个惶恐不安所以才说了些安慰的话罢了。
这样想来好像也能说得过去。
萧途却并不知长星此刻心中所想,只吩咐了车夫将他们送回萧府,而后又从袖中取出伤药和绢帛,而后对长星道:“伸手过来。”
长星还想着青柳的事,听了萧途的话下意识伸了手,察觉到温热的触感才发觉他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拿着个青色瓷瓶,正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
长星被他这有些过分亲密的举动弄得有几分不自在,下意识想将手抽回来却被他按住,“别动,我给你上药。”
“还是我自己来吧。”长星直白道:“萧途,你是个有婚约的人,咱们这样不太合适。”
她到底不是只有几岁的孩童,自然明白他的举动逾矩了。
“婚约?”萧途上药的手一顿,而后抬眼看向长星,笑着道:“忘记同你说了,今日我去孙府,被孙府小姐退了婚。”
◎再见周景和◎
“退婚?”长星蓦然睁大眼睛, 这实在有些突然了。
萧途帮她用绢帛包扎好伤口,然后才漫不经心道:“孙小姐说昨日我运送货品回来时,身边带了个姑娘, 说我应当是移情旁人了,所以要与我退婚。”
“姑娘?孙小姐说的不会是我吧?”长星越是听着越发觉得不对劲。
萧途点点头,又给她另一只手也上好了药这才将剩下的伤药与绢帛一块儿收入袖中。
从萧途这儿得了肯定的答复,长星顿时着了急, 连忙道:“那你怎么也不同那孙家小姐好生解释解释,这完全就是一桩误会呀!”
长星自然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坏了一桩好姻缘, 况且这原本就是误会,只要将事情缘由说个明白,想来孙家小姐也能理解。
萧途还没应声,长星又想到什么便接着道:“不如还是我同你一块儿去吧,有些事恐怕还是得我亲自去了方才能解释个明白!”
萧途见她如此认真的模样, 不由苦笑着摇头道:“解释了也是无用,孙小姐早就有了心上人,如今退婚不过是寻了个合适的由头而已。”
长星呆住,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道:“孙小姐……她早就有心上人了?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她怎么得都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走向。
萧途点头,“我与孙家定了亲之后没几日便听说了这事, 这事儿孙小姐也是承认的。”
长星的目光不自觉放在萧途束发的墨绿发带上,不知为何觉得那抹绿色越发刺眼, 半晌,她到底还是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直接退了这桩婚事?”
萧途闻言却是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低声道:“我不想退婚。”
简单的几个字, 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长星看向萧途的目光越发同情, 她想说些安慰的话语, 却又生怕说错什么反而是刺伤了他,只能有些无措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马车中气氛变得越发古怪,好在没过多久便回到了萧府,二人一块下了马车才算是让长星可以松一口气了。
刚进了萧府,迎面便碰上了着急不已的萧争。
萧争见了他们二人回来,神色这才稍稍松缓,连声道:“好在人没出什么事儿。”
见了萧争这般模样,长星心里有些愧疚,“舅舅,今日之事都怪我,若不是我动手砸了那李文贵,也不至于被人送到官府去,如此一闹,可能还影响了添香楼的生意与萧家的声誉……”
“这是什么话!”长星的话还不曾说完就被萧争打断,“今日的事到底是什么缘故我已经知晓,是那李文贵先不知死活调戏姑娘,咱们长星是见义勇为,况且连县令大人都判你无罪,你怎么还觉得自个做错了?”
长星幼时便失了双亲,后边入宫更是受尽欺凌,对父母,亲人之类都不曾有过什么概念,如今听了萧争的一番话,眼角不觉有些发酸。
原本她虽然唤萧争一声舅舅,可却也明白那不过是个方便的称谓,可如今,她是真的感受到了这份温情。
她忍着泪意道:“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