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不说话, 只直直地看着他。
突然大门被一阵诡异的风吹开, 尖锐嘶鸣的风声霎时充斥了整间屋子。
他颀长的身影与深后夜色融为一体, 泛着暗红的瞳孔在淅沥昏暗的雨夜格外危险、妖异,倒映出谢知归惊慌的脸色,简直丝毫不掩饰对他的渴望。
——这东西不是人类。
屋外大雨倾盆,湮没了这个世界几乎所有其他声音,屋内,谢知归听到自己惊恐的心跳声甚至快盖过雨声。
但谢知归又感觉他有点熟悉。
此时天空划过一道空前明亮的闪电,穿透木屋所有缝隙照了进来,借着短暂的明亮, 他看清了这人的脸。
“明、明匪玉?!”他诧异道。
但同时紧张提在喉咙口的一颗心放下了。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 谢知归松口气。
睡意被明匪玉这一吓直接弄没了, 他仰起头快速扫了明匪玉一眼,他此刻面色苍白,如死人一样杵着, 只是那道视线一眨不眨地落在他身上,像把冷雨里沁了一夜的刀, 刀面一接触空气就会覆上一层薄薄的白色雾气。
“你傻站着做什么?”
明匪玉没吭声。
他又唤:“明匪玉?”
还是没吭声。
谢知归觉得自己是在和一个刚从坟里刨出来的死人说话,而且被闹了一顿心烦意乱,胡乱抓了件衣服披上, 从床上下来。
目不斜视经过明匪玉身旁,如果这时他侧头看过去, 就会看到明匪玉随着他生硬地转动了头, 望向他脖颈的目光十分骇人, 像匹饿极了的狼。
他来到桌边点亮蜡烛,屋内有了点光亮,亮光驱散了冷意。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出声?”
谢知归背对着明匪玉,伸出手去整理桌子上的湿衣服,不动声色地把小刀收进袖筒里。
随后淡定转身,看到明匪玉居然还杵着没动。
踏着瓢泼大雨回来,他身上也湿透了,红衣被水泡过更显暗红,雨水顺着发丝、指尖滴答滴答砸在地面上,他身上的寒气冻的谢知归也打了个寒颤,但他好像是冻傻了一样,任凭谢知归怎么喊都听不见。
谢知归感觉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上前一步,在他眼前摆了摆手,又拍了下他的肩膀,试探询问:“明匪玉,你还好吗?”
明匪玉还是没说话,不过指尖动了一下。
谢知归低头看去,瞥见藏在袖里的一抹红色,明匪玉手腕上好像受了伤。
“你手怎么了?!”
谢知归抓起了他的手腕查看,上面有明显绳子捆过的痕迹,是很多圈绳子牢牢绕住了手腕,又由于没有技巧的蛮力扯开,才有了这些伤口,伤痕深入血肉里。
谢知归诧异,消失的这段时间明匪玉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猜测应该是在极度痛苦、挣扎的处境下,明匪玉才会忽略身上的疼痛,失去基本的判断力,用上最野蛮强硬的方式,拼了命也要挣脱开。
可又是谁把他绑住了?为什么要绑着?
谢知归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明匪玉。
他的脸色依旧惨白。
谢知归不安,急切地问:“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啊?!”
明匪玉沉默地望着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小骗子在关心他,在为他担心。
随后一声轻响,一个恶劣、贪婪、想要把人彻底占为己有的念头破土而出。
他眼底是谢知归看不懂的情绪,深沉得像个无底漩涡,好像要把谢知归整个吃进去。
窗外雷声轰隆,蜘蛛网一般的闪电爬满了天空,白光炸裂苍穹,轰然如巨石被一掌拍碎!好似末日到来前的前奏。
屋内是诡异的寂静,昏暗的烛火在风里摇曳,屋内时暗时明,氛围被悄然拉至高潮来临前的中场休息。
两人相对而立,却是相顾无言。
雨水从明匪玉妖异削白的侧脸滑过,恰恰落到谢知归手上,冷的他一激灵放开了明匪玉的手。
但明匪玉却在这时有了反应,露出一个古怪、诡异的微笑,发出类似野兽那样低沉的磨牙声。
他终于追踪到了梦寐以求、垂涎不已的肥美猎物。
谢知归从他眼神里读出了危险,下意识害怕后退,却见明匪玉瞳孔陡然一缩,好像有某个图纹在他眼底碎裂,他反锢住谢知归的手腕,用力一拉将人扯入怀里。
谢知归心感不安,立刻挣扎着想抽出来,“你干什么!”
但明匪玉抱的更紧,头埋进他的发丝间,贪婪呼吸,一开口,嗓音沉哑的不正常:“我现在不舒服,让我抱抱你。”
“不舒服?”谢知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谢知归发现明匪玉身上烫的吓人,抓住他的手像是要把他的皮肤灼下来一层皮,他没看到明匪玉的眼睛也很滚烫,而在触碰到他后,房间内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