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执揉了揉她的食指,拿起一根银针在火上烧了烧,然后快而准地在指尖上扎了一下。
有黑色的血冒了出来。
薛执低下头,将她的手指含在口中,慢慢吸吮。
若靠积压指腹排去毒液,或许会弄疼她。只能这般靠他吸吮,这样她才不会难受。
薛执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的反应,见她眉头都没皱一下,才放心地继续。
直到口中温热的血由苦涩转为甜腥,回归正常。
他才松开口,用干净的帕子给她擦拭了手指。
咚咚——
卫惩敲了敲门。
薛执将女孩的胳膊放进被子里,给她掖了掖被角。
拇指随意擦过自己的唇角,抹去残余的血迹。
他站起身,整理着桌上的瓶瓶罐罐,低声道:“进。”
卫惩打开门,就站在门口,并不继续往里。
“殿下,苏翊昙出门了。”
苏家人看到苏翊昙醉酒,定会亲自送他回家。
只要苏翊昙走进了苏家,那么方才醉酒那件事便已经结束。
而他现在出门,也是他自己走出去的。
再出什么事,可跟御司台和宣王府没什么关系了。
薛执嗯了声,面色淡淡地将东西都收好。
“走。”
他带着卫惩又出了门。
太阳落山后,街市逐渐热闹了起来。
有人瞧见苏家四公子围着街市漫无目的地走着,一圈又一圈。
他好像魔怔了,不知疲倦,不知目的,就一直走着。
一更梆响,苏翊昙双目发直地走到一偏僻小巷。
此处空无一人。
他像是察觉不到危险,血脉中的蛊虫感受到了不远处的召唤,催促他继续前行。
身旁拐角的巷子伸出突然伸出一只手臂。
有人捂住了他的嘴,一手钳制在他的脖子上,把他带离了原来的街巷。
不见一丝光亮的深巷中,隐约能嗅到河边潮湿腥咸的味道。
苏翊昙的两只眼睛仍怔怔地瞪着前方,五感尽失,灵魂像是被束缚住,只剩下一尊躯壳。
男人一手扼在苏翊昙脆弱的脖颈上,稍一用力,便将人掐着提了起来。
指尖下有什么东西钻出男人干净白皙的皮肤,又一头扎进了苏翊昙的脖子里。
母蛊凭借本能,顺利地找到了子蛊,一口蚕食,而后又顺着男人的指缝钻了回去。
只须臾间,苏翊昙的双目开始恢复清明。
他看不清面前人的样貌,只知道是个力气极大的男子。
那些在蛊虫的作用下,被他短暂忘记的害人的回忆顷刻间又记了起来。
脖颈上的力道在加重,他无法呼吸,胸腔涨满了无法发泄的气,渐渐地变为憋闷与窒息,生不如死。
他的双脚悬在空中,四处乱蹬,他死死抓着男人的手腕往外掰,企图将对方松手。
他摸到了一只纤细的手腕,可就是这般瘦弱的身子,不知怎么能爆发出这般巨大的令人无法反抗的力量。
是谁?!
“啊啊……”
苏翊昙的喉中发出嘶哑的求生的呼救声。
男人含笑的微哑的嗓音在寂静的空巷中响起:
“本王都预先告知过了,会来索你的命,怎么就不知道自裁呢?”
他声音轻轻:“你当那句来生再见,是说着玩的?”
宣王!是宣王!
苏翊昙脸涨得通红,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薛执离他极近,明明是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可苏翊昙身上却冒了冷汗。
“啊……”
他已经呼吸困难,无法再奋力挣扎。
“不听话的孩子,要有惩罚。”
男人的手上慢慢发力,一点一点地收紧,折磨被无限拉长。
“苏公子,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啊……”
苏翊昙的挣扎渐渐小了。
“没了啊,那好吧。”
薛执嗓音含笑,懒声道:“哦,你还欠她一句抱歉。不过,本王不打算再听你说了。”
话音落,手腕骤然发力,折断了苏翊昙的脖颈。
压抑的呼救声彻底消散。
只安静了片刻,巷子里又传来了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卫惩在苏翊昙的两条腿上绑了许多块重石,都捆好后,他快步往巷尾的河边而去。
他走到出口处,望了望四周,确认无人,才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那个身形单薄的男子正拖着死尸,慢慢走来。
走到河边,他把人扔下。脚踢了踢,巨石拽着死尸,沉入了河底。
一路沉到最底,再也不见天日。
月亮高悬在头顶夜空。
单薄的月光给夜添了一丝清凉,却不敌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