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翌做不来宣王的主,他一个做人家属下的,又能做些什么呢?
情蛊——
卫惩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或许,大概,不……
也只能是她了。
卫惩心口烦闷,心知今夜多半是睡不了了。
他换上了身衣裳,拿上刀,准备回御司台处理公案。
他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将门关合,转身的那一顺,身子蓦地僵住。
他眉头紧皱,抬脚便往相隔几间之外的房间走去。
一步一步,放轻脚步靠近。
最终停在了饲养毒蝎的那间房门口。
屋中明亮,烛光闪烁,跳跃的烛影倒映在笼边,洒在一个人单薄的背上。
身形高挑清瘦的男人衣衫整齐,此刻正蹲在笼边,将他纤瘦的手臂伸进了笼子。
笼子内没太多东西,占了大半地方的,是一片潮湿的泥土。
饲养师说这种蝎子汲取水分,最好靠这样混着水的泥土,它趴在上面,会自己吸取。
现在那堆供水的泥土上,搭着男人白皙到能看到脉搏的手腕。
手腕上面,正趴着一只掌心大小的黑色毒蝎。
毒针残忍地深深刺进男人的皮/肉,没入其中。毒液瞬间灌了进去,很快皮下有奇异的凸起来回涌动着。
蛊虫又尝到了食物的味道,满足地吸食着。
这些日子它已经吃惯了这东西,不过比那些“情”的滋味还是差了些。
但……聊胜于无嘛。
薛执垂眸看着手臂上红色的细线长长短短地变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他眼中很空,像是在发呆,像是魂魄都被人抽走了。
他的背影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孤冷的破碎感。
长久得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鲜红的人血顺着蝎尾,从男人的身体里流了出去。
一滴,两滴,落到了泥上,融进土里。
蛊虫吃饱喝足,餍足地抻了抻身体,很快消失。
手臂再次恢复如初,除了手腕处多了一个猩红的针状的小伤痕。
卫惩怔怔看着,惊愕到失声。
毒蝎蜇完人便抽离开,趴在泥土上继续吸取生存必需的水分。
薛执慢慢收回手,放下袖子,这才慢悠悠转头。
他早知道身后站了人,且一直纵容对方看着。
薛执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食指竖在唇边。
他眼里漾着柔和的笑意,眼眸明亮,显然是十分清醒的状态。
嘴角弯起一个标准的弧度,笑容斯文、温和,镇定从容得好像深夜被发现秘密的不是他一样。
卫惩抿紧了唇,没有出声,只是视线再度越过男人,看向笼内时,瞳孔骤然紧缩。
薛执愣了下,也转回头。
滴有他血液的泥土上,趴着那只休息的毒蝎。
方才它在汲取泥土上的水分,而此刻——
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说:
前几日毒蝎神秘死亡案破了,是被他家殿下的血给毒死的(do
蛊虫:吃过了山珍海味(情),再尝这些就是吃糠咽菜!呸呸呸
薛狗:那你饿着 :)
虫:对不起
薛狗且能活呢,放心吧,他不怎么爱作死,毕竟心里还惦记着篡位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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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是心非
七月十五一早, 陆夕眠换好了耳伤的药,叫冬竹春桃带上了几种花苗种子,出了门。
马车最终停在了成远侯府门外。
望着侯府的门匾,陆夕眠脑海里响起那日去陈府时, 陈筝的母亲姜氏说的话。
“我虽爱养些花花草草的, 但也就是养着玩儿, 都是一个季节过去,那些花都死得差不多了,我可教不了你什么。”
姜氏跟她一样,也是养什么死什么, 她原以为只能放弃这条路,结果姜氏又给她指了条明路。
“要说养花啊你得去找长公主, 她也喜欢,”姜氏顿了顿, “她的花能养好几年都不死, 花开花落,来年继续开呢。”
陆夕眠眼前一亮, “那我, 我也不认识长公主,贸然找上门不好吧?”
“说这话见外了, 我回头书信一封到侯府,约好时间你直接上门就行。”
“不过长公主六月的时候离京了,约莫得再有几日才能回来,等她回来了我叫筝筝带话给你。”
去陈府的那日是七月初八,七天过去, 陈府终于来信了。
陆夕眠吸了口气, 忐忑地踏进了成远侯府的门。
有姜氏提前打过招呼, 陆夕眠顺利地进了府门,婢女把陆夕眠请进花厅。
不多时,一年近四十、衣着雍容的美貌妇人在婢女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她身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