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先他一步,推开门走了进去。
韩恣行不以为然,背着手慢悠悠跟上,“我管她爱不爱听,有本事打我。”
谢兰姝:“……噗。”
韩恣行进了屋,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到就被陆夕眠给轰出去了。
他挨了通数落也不恼,将银子揣好,春风得意地出了门。
谢兰姝担忧地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
她为难地搓了搓手,“夕眠,我是不是不该让他进来啊?”
她也不知道韩恣行此来是要钱的,还以为他是来关心侄女儿的。
陆夕眠叹了口气,“你不放他也会在外头守着我,直到拿到钱。”
“啊?那、那怎么办?那钱……”
“没事,那钱本就是他的,怕他乱花,才帮他存着的。”
谢兰姝眨了眨眼,“你帮他存钱啊?”
“是啊,他自己要求的,说自己花钱没个数,主动放到我这儿来,说需要了再问我拿。”
陆夕眠皱了下眉,“前日才来要过一回,怎么这么快就花光了……下回不给了。”
“他拿钱去作甚啊?”说道一半,谢兰姝声音小了下去,咬了下唇。
她又不是陆家的谁,问那么清楚也是惹人烦。
陆夕眠没想那么多,如实道:“花天酒地,吃喝玩乐,不就这些?”
谢兰姝心里突然空了一块。
她当然知道官宦家里的纨绔子弟平日都玩些什么。
她郁郁垂下眸。
“得跟阿娘说一声,多派两个人看着他,别又跟人打起来。”
“天天不是挑事打架就是跟人拌嘴,这个火爆的臭脾气也不知道收一收。”
陆夕眠被这个舅舅坑得心里积怨已久,眼下话匣子开了,不免多说了两句。
她掰着手指数,“你说说,出一趟门,打一次架,然后被阿娘抓回去关上三天。放出来以后继续去出门、打架、关禁闭……他这一生也太好总结了。”
“大祸不闯,小事不断,哎。”
“还好他不沾赌,不沾女色。不然若是摊上天价赌债,或是跟人争风吃醋,惹上不能惹的人,我跟阿娘怎么保得住他啊。”
谢兰姝蓦地抬头,“你说他、他不沾女……”
陆夕眠歪了歪头,“嗯?怎么了?”
谢兰姝沉默了会,弯唇笑了。
“没事。”
当晚,谢兰姝留在陆家,陪着陆夕眠住了一晚。
转天早上,陆夕眠心情好了很多。
“你真要去?”谢兰姝不放心道。
陆夕眠换好衣裳,戴上幕篱,隔着白纱,目光坚定。
“去,我还是得亲自去问问,不然心里不踏实。”
宣王殿下的想法她捉摸不清,不能贸然挑破,毕竟——
毕竟他的的确确亲口说过,给过她承诺。
现在承诺还作不作数,她说不准,得去试探一下。
--
陆夕眠站在御司台门口,这一步始终没迈出去。
她样子太显眼,很快吸引了守卫兵差的注意。
“哎,这是不是上回来找卫大人的姑娘?”一人凑到同伴耳边低声道。
“我瞧着身量挺像,”另一人也压低声音,“她身边的婢女是上回那个,马车也一样。”
确定了来人,两人热情地迎了上去。
等陆夕眠反应过来,她已经稀里糊涂地跟着人进去了。
“……”
没多久,卫惩被下属拉来,和陆夕眠面面相觑。
双方都沉默了。
陆夕眠想起以前自己办过的事,脚趾又开始抓地。
她好像拿着卫惩的令牌在人家面前晃来晃去,还跟他说,这是你家殿下送的。
她拿着卫惩的令牌,当着他的面,理所当然大摇大摆地进过这个门。
哦!
怪不得先前在陆府时,卫惩脸色奇怪,还问了她奇奇怪怪的问题:
——“姑娘是问送令牌的人面子大不大,还是问令牌的主人面子大不大?”
——“不一样吗?”
——“应该还是不同的。”
——“哦,随便吧,哪个面子大就用哪个。”
“……”
啊啊啊!
头皮发麻了!
对着卫惩,陆夕眠此刻就是死也憋不出一句话。
卫惩瞧着她别别扭扭的样子,也不知她怎么,为难道:“陆姑娘,您今日来是……”
陆夕眠不自在地咳了声,“来、来看看你。”
卫惩:“……”
陆夕眠看着对方手足无措的样子,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得险些把舌头咬掉。
她飞快摆手,红着脸,“卫大人你别误会啊,我是来看看、来看看你和殿下!我有事找你们!”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