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要问她事情,怎么还出去了呢?陆夕眠迷茫地望着。
时辰不早了,还是速战速决,早点让他派人送自己回去吧。这般想着,陆夕眠站起身慢慢走了过去。
“殿下,”陆夕眠绕到他面前,仰头望他,“您想问些什么吗?”
薛执垂眸,对上她清澈干净的眼睛。
他的脸上挂着惯常的温和有礼的笑,但陆夕眠却感觉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本王派人送你回去。”他说。
陆夕眠眨了下眼睛,他怎么不问呢?
薛执知道陆夕眠说不出什么有用的内情,毕竟她被人背出来时还是昏迷的。
他已经没话要跟陆夕眠说,转身就要走,才刚迈出一步,衣袖上又传来了熟悉的下坠感。
“……”
薛执睨她一眼,“牵上瘾了?”
女孩微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咬了下唇,她见男人依旧笑得温和,心里想着他应该还没有生气,于是手上就没有松开。
她硬着头皮,不依不饶,“您说要负责的,对吧,所以就没什么说法了吗?”
脸面和矜持一文不值,全家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她现在管不了自己在宣王眼里是个什么形象,既然碰上了,就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毕竟方才可是他自己说的,要负责的呀。
薛执活了二十二年,从未见过这么执着的女孩。
说好听点是执着,可若是不顾修养与风度,薛执更愿意用“厚脸皮”和“莫名其妙”来形容陆夕眠。
他面色复杂了一瞬,无奈反问道:“那么姑娘想要什么说法呢?”
陆夕眠想了想,“不然您给我一个信物吧,虽然您不会赖账,但有了信物,也能让我更安心呀。”
还真打算赖账的薛执:“……”
作者有话说:
对方预判了你的动作/诶嘿/
薛小狗:其实我真的只是随便说说。但没关系,只要我脸皮够厚,我依旧可以赖账√
谎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薛执也只能如她所愿,他总不能再拒绝说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虽才相识,但薛执丝毫不怀疑自己现在若是转头就走,一定会被她缠到死。
心里暗叹了声,真不该一时兴起随意逗人玩。被人轻易抓住了把柄,委实是他的过失。
这是头一回没克制住心里的恶劣捉弄心思,没有第二次了,他想。
一个信物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薛执从袖中掏出一个铜制令牌,随意递到她面前。
陆夕眠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喜不自胜地打量着上头的字。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从金靠山这儿要来的,可不能弄丢了弄坏了。
瞧瞧这材质,瞧瞧这做工,看着就跟一般人的不一样。
就是不知道令牌上写的“卫”字是何意。护卫吗?或许吧。
陆夕眠欣赏够了,美滋滋地揣进了怀里。初战告捷,她心里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满足感充斥着全身,连耳朵的疼痛都忘了。
薛执不敢再轻易做出什么承诺,将令牌塞过去敷衍了事后,便唤来卫惩,叫他快把人送回陆府去。
少女又感激地朝他投来目光,以为他是多么守信靠谱的好人。可实际上,难缠的小姑娘前脚刚走,薛执转头就把她忘到了脑后。
他疲惫地抬手按了按头,负手站在院中,又望了一眼那片废墟。
潋滟乌瞳散去了惑人的笑意,剩下的,尽是让人望而却步的深邃与冰冷。
华春宫。
苏翊昙得知陆夕眠和宣王遇上,再坐不住了。在屋中踱步,面上焦色难掩,“长姐,你说宣王会不会为难她?”
苏皇后摇头,肯定道:“宣王不是那样的人。”
她看着弟弟关心则乱的样子,心道到底是年轻,所思所念都挂在脸上。
苏、陆两家相邻,虽然长辈之间因为政见不同,向来没什么来往,但小孩子却是偶尔玩在一起。
尤其是陆夕眠大伯家里的那一双儿女,从小就喜欢拉着苏翊昙玩。弟弟没少往陆家跑,只怕他心里早就对陆夕眠动了心。
现在看着小姑娘受了苦,他心里只怕更难受吧。想着自己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苏皇后宽慰道:
“宣王待人最是温厚宽和。”
虽然不愿意承认宣王的优秀,但苏翊昙也不得不认同这句话,哪怕他没有同那位殿下打过交道。
宣王的名声实在太好,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宫婢奴仆,无一不赞叹他温柔宽厚、风姿卓然。
哪怕是对待有罪的人,宣王亦是和颜悦色、一视同仁,更何况陆夕眠受了牵连与伤害,宣王没有理由苛待她。
苏翊昙意识到自己的忧虑委实多余,稍稍冷静了下,便想通了。可担忧压下去,心里又生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
或许宣王会对她格外怜惜也说不定……毕竟陆夕眠本身就是个性子绵软、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