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
上一世的寿宴上,太子就献了这串佛珠,太后极为喜欢,几乎日日礼佛都要戴着,可没过多久,太后的身子就越来越弱,在一次礼佛中出现深思恍惚,佛珠断线滚落,太后当场滑倒丢了性命。
当时的宫人都以为是太后年纪大了身体衰老所致,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串佛珠上,可阮清莞重活一世再一次经历这场景,却不得不怀疑起这串佛珠,毕竟当初太后虽然年纪大,可身子还是很康健的,分明就是这串佛珠夺走了她的性命。
阮清莞不禁将怀疑心落在太子身上,毕竟太后不喜欢皇后与太子这对母子,他们都是看得出来的,太子怀恨在心对太后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阮清莞的心里突然开始着急起来,此时太后的表情分明很喜欢这佛珠的,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拒绝太子的这个礼物呢……
“太后。”人群之中,忽然传来女子一道清朗坚毅的声音:“太子的这份寿礼固然用心,只是清莞却觉得有几分不妥之处。”
这话骤然一出,宴席上顿时安静下来,本来底下宾客都在交口称赞太子的这份心意,这下子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阮清莞身上。
阮请莞深觉如芒在背,甚至察觉到身旁男人也瞬间僵直了身体。
可她仍是挺直了脊梁,不卑不亢。
太后也不禁愣了愣,问道:“哦?有何不妥?”
阮清莞深呼吸一口,才不慌不忙道:“这串南海佛珠十分贵重,只是表面呈黑檀色,清莞从前与寻香寺的几位高僧有过交流,曾听他们说黑色佛珠颜色深,承载过多煞气和邪气,导致邪气聚集,坏事多发,并不适合礼佛之人使用。”
太后闻言,不由得瞥一眼那匣中的佛珠,果然见其表面的乌黑深色,顿觉颜色不详,如同太子那般深沉阴鸷的性子。
太后本就是个迷信之人,极其信奉风水阴阳,又听闻是寻香寺高僧所言,心中不知不觉便已信了阮清莞的话。
她面上的笑容顿时浅淡下去了,目光收回,淡淡道:“太子的孝心,哀家心领了。”
这就是不收寿礼的意思了。
阮清莞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看到那寿礼被退回时才如释重负,坐下来时察觉到后背已濡湿了一层汗。
天知道她有多紧张,在这么多人的宴席上,当众质疑太子送给太后的寿礼,若是一个不慎,直接命就没了。
幸好,一切都挽救回来了。
太后若是不要那串佛珠,也就不会发生后来佛珠断线滑倒之事,兴许能多活几年,撑到景翊上位,为他扫清障碍也是有可能的。
阮清莞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再抬起眼眸时,却看见不远处太子直射过来的阴鸷目光。
那眸中像含着冷箭,淬了毒一般直勾勾地射过来,毫不掩饰他翻涌的恼怒。
太子原本就打算在太后的寿礼上做手脚,好不容易寻到这个机会,眼见着就要成了,偏偏被一小小女子坏了事。
男人阴森沉怒的目光望过去,才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前两日注意过的女子。
——景家夫人阮清莞。
前两次的无意撞见,让他心中对这个女人起了些兴致,却不想在今日的宴席上狭路相逢,还被她坏了自己一手的计划。
太子眸中戾色乍现,手中把玩的玉扳指在那一瞬间,捏了个粉碎。
……
直到宴席结束,人群散去,阮清莞跟随景翊踏出蓬莱阁行至安静的地方,前方男人冒着寒气的后背才转过身来。
“阮清莞,你的胆子是愈发大了!”景翊目光凛凛,声色中含着些许怒火。
他甚少直呼她的全名,一般这样的时候,就代表他是真的恼怒了。
想起方才宴席上的事,阮清莞紧张地捏紧了衣角,又不敢直接说是那珠子有问题,只能小声道:“妾身是觉得那佛珠不妥,才忍不住出声提醒太后的……”
“太子送太后的寿礼,轮得到你插手?”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话语有些重了,男人闭目揉了揉自己凌厉的眉心,神色和缓下来,声音却依旧冰冷:“即便你觉得不妥,也该和我商量再启禀太后,谁准你这么大着胆子妄自行事的?”
天知道他方才有多担心,几乎是在一瞬间提起了一颗心,生怕她受到太后和太子之间的牵连,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难以保全她。
阮清莞抬眸瞥了眼男人震怒的神色,知他虽然说话重,可却是在担心自己,因此也不敢和他辩驳,只软着嗓子娇声道:“知道啦……妾身以后不会再这么冒失了……”
男人的面色这才柔和下来。
他凝视着女子清丽的面庞,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她晶莹的下颔,声音低沉:“若有下次,我再罚你。”
阮清莞被他粗砺的大掌磨得下巴痒痒的,抬眸瞥见男人深情的眸子,忽然起了玩心,巴掌大的小脸倏地靠近了他,笑意盈盈道:“夫君预备怎么罚我?”
女子妍丽清灵的娇颜忽然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