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两个人躺倒在榻上,榻上的被褥比起普通客栈的都要干净。阿烟这些日子以来算是难得舒适地躺在那里,放松地靠在萧正峰身上合着眸子。
萧正峰呢,则是抬手轻轻摸索着她纤细腰肢那里的软滑,有一下没一下地这么摸着。
窗外雪花怕是依旧在飘,这是越下越大了,阿烟都开始担心明日的行程是不是要耽搁下来了。
一抬首间,却见这男人紧锁着眉头,虎眸微眯,倒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萧正峰眼都没睁开,却已经感觉到怀中小女人诧异的样子,虽依旧锁着眉,唇边却泛起一点笑来,抬起大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发心,哑声道:“早些睡吧,这些日子累坏你了。”
阿烟哪里能睡着,抬首凝视着他锁眉沉思的样子,想着这个萧正峰又和自己往日所见那个诚恳温柔的萧正峰不同了。当他皱起眉头,便自有一股威严之态。若不是她就缩在他怀里,被他这么温柔地放在手心,她这经历了多少世事的人都会生起畏惧之心吧。
她轻轻抿了下唇,终于道:“你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总觉得自己摸不透他的心思呢。
萧正峰轻笑了下,总算睁开眼睛来,抬手将她往上一抱,让她枕在枕头上,和自己脸对脸。
他凝视着她,仿佛不经意地问道:“你往日和这位小公子极为相熟?”
阿烟挑眉,淡淡地道:“也不至于多熟,只是看着他孤身一人在外,身上又带着病,我们虽不熟,却到底有过交道,怎么忍心不管呢?”
萧正峰听阿烟这么说,良久不曾说话,笑意渐渐收敛,皱起眉头道:“依我看,沈越这个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怕是别有所图。”
啊?
阿烟诧异地看着他,不动声色地问:“他能有什么图谋?”
萧正峰皱眉道:“沈越曾经为齐王献上一个重要的东西,那个东西非同小可,我其实对他一直有些疑心。这一次我们前往锦江城,那是三国交汇之要地,偏巧不巧,他竟也要去锦江城。”
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淡淡地得出结论:“这不可能是巧合。”
阿烟听到这一席话,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越的行为异常,那是必然的,自己明白怎么回事,这些话却不好给萧正峰说。可是看着在萧正峰眼里,是不是沈越已经有通敌卖国的嫌疑了?
她默了良久,终于笑了下,随意地道:“他体弱多病的,应不至于吧。”
作者有话要说: 伤心。
☆、
第二日,阿烟起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雪真是下了整整一夜,如今还零星往下飘呢。萧正峰早早地起来了,穿好外袍出去雪地里跑了一圈,又练了一套剑法锻炼。阿烟趴着窗子往外看,便看到白茫茫的世界里,身着藏蓝棉袍的男人把一把宝剑耍得犹如白芒一般。
萧正峰远远地看着阿烟醒了,朗声笑道:“这雪下得大,可也不冷。”
阿烟抿唇对他笑了下,便关上窗子,自己摸索着要开始起来穿戴梳洗。少顷之后,门开了一条细缝,是萧正峰提着热水拿着脸盆进来了。这么大而化之的一个男人,因这客房的门前没有棉帘,怕一开门让冷风进来吹了她,便小心翼翼地只开一条门缝。要说起来,他对自己也真是无所不知的体贴了。
而萧正峰走进屋内,便见驿站这简陋的客房里,昨晚搂着的小娇娘白嫩纤细的胳膊露了半截子,秀媚的乌发如云般铺洒在蓝底白花的粗布褥子上,见他进来,抬首看过来,露出巴掌大的秀气小脸儿,一双湿润的眸子仿佛含着雾气。
其实论起年纪,他也不小了,他的侄子辈的不少和他同龄的,十七八岁上就当爹了,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是几个娃到处乱跑。他呢,熬到偌大年岁才娶了这么一个鲜嫩娇美的娘子,不过刚刚及笄的年纪,又是娇生惯养的高官之女,养得一身好肉细致纤白。此时他看着着躺在粗糙被褥中白生生的小娘子,真是越发恨不得将她含在嘴里,怕她受半分委屈。
见她拿过烟霞红的小衣裹上水嫩的身子,他眼中颜色变深,不过却是并没什么动作,只是走到榻边,拿出昨夜里藏在床脚被褥里的衣物递给阿烟。
阿烟接过来,入手便觉那衣物因在被褥里捂了一夜,暖和得紧,并没有冬日里起来时娇嫩肌肤碰到冰冷衣服时的寒凉感。她不免抬头多看了他一眼,想着这个男人实在是心细如发的,连自己这女人家都未必比得上。
一时低头穿着,不免心里想,那个李明悦上辈子到底怎么了,得了这么一个宠妻宠到骨子里的男人,便是受些苦楚又如何,何至于走到那般田地。
萧正峰从旁为火炉里加了几块炭,让炉火烧得更旺了,这才拍了拍手起身:“外面雪不小,咱们在这里停一天吧。”
阿烟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在那里就着热水洗漱,听到这个不由问道:
“别耽搁了你上任的日子。”
萧正峰轻笑,回首凝视着她,炭火映照进他的眸子中,那里面仿佛燃着一团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