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阿烟最爱来到此处,一个人品茶读书,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
如今阿烟趁着人们都在前面斗诗,自己跑过来。此时因是秋日,除松树外的其他树木早已萧条,地上枯黄落叶堆积得厚实,踩上去发出簌簌的声音。
阿烟径自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歇息了一会儿后,一抬头间,恰好见旁边古松上竟挂着许多松果。
一时来了兴致,便起身去够,谁知道那松果挂得个不高不低,她这么却是够不着的。
于是她有些不服输,便干脆踮起脚尖,抻着身子,伸长胳膊,跳着脚去抓。
其实萧正峰今日是陪着齐王过来的,齐王说了,他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年一直在外戎守,婚事算是耽误了,于是便要带着他来这里,认识个女学生,就此把这婚事定下来。
可是他看着那群莺莺燕燕,便觉得头疼,恰好山长带着他们一行人过来后山游玩,游玩过后,说是女学生都在前面先圣殿,要过去看斗诗。
萧正峰听着便不喜,于是寻了个理由躲开了,想着待那斗诗结束,他自去找齐王。
在这里坐了半日,他觉得这秋日的暖阳也晒得人舒服,干脆便席地而躺,在这落叶缤纷之处,以臂膀为枕,睡个一觉。
正睡着呢,便听到旁边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再看过去,却是一个女子。
想起这是女子学院,不免觉得唐突,正要避开,可是只看了一眼,他便觉得挪不开双眼了。
那个女子穿着一身娇嫩的鹅黄色,那身薄软的衣衫紧紧裹着柔媚曼妙的身子,纤细的小腰儿微微拧着,柔桡轻曼,妩媚纤弱,分外的惹人遐思。
她就那么抻着身子,把个纤细的腰肢抻得仿佛春日里的小雏菊,你只要伸手轻轻一折,就仿佛可以断了。
萧正峰自十七岁便在边疆戎守,见惯了塞外的漫天黄沙,看惯了血性汉子们的豪爽,便是偶有女子,也多是粗壮豪放之辈。
如今乍回燕京城,看着这群衣香鬓影的贵族女子,是觉得每个都是高傲而遥远,而如今,不过是闲散之时躺着睡一觉的功夫,不曾想,竟有这么一个女子,就在他面前抻着那婉转的身段,展现着自己的妩媚动人。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忍不住伸出那大手,笼罩在她那小巧上,一时不由想着,是不是她那两瓣,竟比自己的大手还要小?
萧正峰怔怔地看了很久后,只看得耳根发红,气息渐重,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孟浪,忙就要起身。谁知道他这么一动,立即惊到了一旁的阿烟。
任凭阿烟再是淡定,也忍不住低呼一声,再看过去时,却见旁边树下竟是躺着一个男人,因那男人穿着一身同枯叶颜色相近的衣衫,她竟不曾发现。
当下不及细看,她便蹙眉,后退一步,冷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大胆狂徒,竟敢在这里偷窥!”
说着,她又后退了几步,想着自己此时若是转身逃跑,是否能逃脱?
萧正峰此时才看到她的正脸,这一看之下,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三魂六魄仿佛都不能归位,一时气血上涌,胸臆间都开始急剧起伏,发烫发热。
少年之时读书,他也曾看到过诸如巫女洛神,天姿国色等诗句,不过那时候的他一心研读兵书,对此不过是看过就忘。
如今望着眼前那曼妙柔媚的女子,那些曾经看过以为忘记了的句子一个个蹦入脑中,只是他却觉得,便是千万华丽辞藻,仿佛都难以描绘眼前女子的灵动和妩媚。
阿烟见此人就那么跟傻了一般盯着自己看,不由气恼,冷笑一声,飞快地想着对策。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脑中灵光乍现,忽而想起,上一辈子,隐约仿佛也有过这样的事啊!
只不过那人望了自己片刻后,便默然离开了。
她想起这些,心中微定,这才去认真看那男子,一看之下,不由微诧。
“你,你是萧正峰?”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头顶松果脚踩枯叶华丽丽的登场了,来一个长达20分钟的掌声吧?
☆、邂逅
阿烟顿时明白过来了,萧正峰这是跟着齐王过来书院的!
因北狄之战,萧正峰屡立战功,其中也曾救过主将齐王,和齐王成为莫逆之交。这一次齐王带领诸将进燕京,他必然是要进来受封的。
萧正峰也未曾想到这素未谋面的绝色女子竟然一语道破自己姓名,不过她说出这话后,他头脑总算暂时找回一丝理智。
当下红着耳根,僵硬地别过脸去,虎眸盯着一旁犹自在风中晃荡着的松果,粗哑低嘎地道:“正是萧某。今日本是随着齐王过来,奈何在这里歇息片刻,竟然……”
他自知刚才行径实在鲁莽,被人家姑娘看过去,定然是认为他有非礼之意——尽管他确实有这种想法。
他微微抿起坚毅的唇,低哑而轻柔地道:“竟然无意中冲撞了姑娘,实在是过意不去。”
阿烟知道是他,当下也不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