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杀手面目狰狞,凶狠瞪着她,身法快如陀螺朝她欺来。
容语看得出来,对方来势汹汹,底盘很稳,弱点在轻功稍逊一筹,她于是提气上飞下窜,借助地势避开与他正面对攻。
然而,端王府的人也非等闲之辈,很快内室又闪出一道白影。
其人身形鬼魅,快如闪电,是个纤瘦的年轻人,瞧身形,也像是一女子。
那白衣女子手握两柄匕首,划破容语一片衣角,对准她腰身斩来。
二人一左一右,一前一后,配合无间,须臾便在容语周身织起一片绵密的风墙。
紧紧交手五十招,容语暗道不妙。
此二人该是江湖上闻名的黑白双煞。
看来端王今夜有了防备。
容语被二人逼到书房会客室的死角,她眉目一凛,抬袖将双剑震开,剑锋对准二人射去,二人立即飞身避开,再张目朝容语望去,却见两条银蛇从容语袖中窜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飚至二人眼前,随着瞳仁猛缩,那银蛇面目可怖一头甩在他们抬起抵挡的剑锋上。
二人手中的兵刃顷刻碎成粉末。
“双枪莲花出手,不见血不收!”
“我二人今日命丧于此,也不算冤屈”
话虽如此,黑白罗刹还是使出了毕生的绝学,只可惜还是招架不住诡异离奇的双枪莲花。
容语解决二人后,携着一身剑霜飞快闪入内室,内室虽无侍卫,却是机关重重。
容语耗费好大一番功夫,地面墙壁都敲了个遍,倒是翻出几个锦盒,却无谢堰所说密诏。
莫非,谢堰弄错了?
还是密诏根本没藏在此处。
容语心中疑窦重重,闪至窗口,往外投去一眼,院外侍卫越来越密集,谢堰派来的也是江湖上个顶个的高手,十人在端王府十八罗汉的围攻下,愣是没落下风。
容语心骤然咯噔一跳。
不好,以谢堰对这封密诏的看重,定会亲自坐镇,而外面却不见他的踪影。
不仅如此,书房骤然发生这么大的变故,端王不可能不现身。
除非密诏根本不在书房。
糟糕!
她中了计!
谢堰是声东击西,端王是请君入瓮。
谢堰那个混账,拿她对付端王府的高手,自个儿定去了密诏真正的藏身之处!
容语气得将书房一高几给拍碎,破口大骂了一句:“狐狸!”
旋即从窗口闪出,飞身跃上屋顶,朝暗夜深处掠去。
好在她也防了谢堰一手,在谢堰身上下了一线牵的迷迭香。
谢堰休想逃出她手掌心。
夜深,烟幕浓浓笼罩王府,酒席正酣。
朱赟性情疏狂,又最是个潇洒男儿,丝毫未曾把书斋着火放在心上,一身鲜艳郡王服,流连在席间,上到皇亲国戚,下到商贾邻坊,名姓居然被他叫了全,众人少不得倾杯相祝,他实在应付不过来了,便拧起王桓与许鹤仪替他招呼。
许鹤仪原是不肯,他最烦与人应酬,是个比谢堰还难请动的主,今日赴宴,完全是冲着容语而来,那日容语替他还债的事,被他爹知晓,许首辅暗忖,容语的银子哪儿来的,那是司礼监掌印刘承恩贴补给义子的,他岂敢叫二人破费,连忙塞了些银票给许鹤仪,叫许鹤仪还给容语。
许鹤仪卸不下这身傲骨,只想起兄弟为他舍得一身剐,心中有愧,遂接过银票打算还给容语,可惜,任他寻了一遭,不见容语身影。
朱赟将他拧起,醉醺醺凑在他耳边,“替我应付三轮酒,我带你去见卿言。”
许鹤仪这才迈开步伐,替他招呼一些年轻士子。
厅内上席,端王端坐上首,左为朱承安,右为朱靖安,席间再有都督府几位都督并朝中高官作陪,觥筹交错间,丝毫不提朝事,话里话外均是围绕朱赟。
“赟儿年纪不轻了,王叔可有替他相好世子妃?”朱靖安轻声问道。
端王抚须失笑,目光宠溺望着堂外的独子,“且让他再闹两年,他性情疏阔,受不得束缚,若是娶一房妻室回来,难免小两口闹别扭,我与他母亲也少听些闲话。”
朱承安目色幽幽接话,“王叔疼儿实为罕见”他话落,意识到言语偏颇,立即住声。
想是今日为情所困,懊恼自己身不由己,一时失了言。
席间也顷刻沉寂下来,朱承安不被皇帝所喜,世人皆知,恰才这话有埋怨皇帝之嫌。
很快端王擒起酒盏,与众人一起给两位皇子敬酒,将此话揭过去。
少顷,王府管家神色匆匆进来,附在端王耳边低语,“黑白双煞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