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仪闪身至窗台往下一瞅,脸色顿时一变,
“卿言,不好,红鹤楼底下围满了官兵。”
容语顿觉头疼,看来有人打算借朱赟之手,将她和许鹤仪拦在红鹤楼。
采选马上开始,四皇子那边还等着她呢。
得想个法子脱身。
少顷,那些舞女迅速分散至各处,两人堵在楼梯口,四人倚窗卖笑,拦住他们的逃路,余下诸人丢开披纱,顶着白花花的/胸/脯朝二人扑来。
“许公子”
“容公公”
许鹤仪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堂堂首辅公子就这般直挺挺立在堂中,脸色僵硬如泥胎,
“别过来!”
姑娘们见惯了这等场面,反而越发来了兴致,多少男人刚踏入青楼,都摆出一副自重自爱的姿态,待一夜春宵,便是醉生梦死,再也拔不出来。
容语四下扫了一眼,这间阁楼正中是楼梯口,四面皆有窗台,倘若当真拼功夫,她可以轻而易举拧着许鹤仪离开,只是到了楼下还得与兵马司的人纠缠,耗时耗力。
必须智取。
她退至一高几,将迎面扭来的一姑娘给拂开,探手往前一抓,将人群中的许鹤仪给扯了过来。
“许兄,你出门怎么不带护卫?”
许鹤仪拽紧了衣裳,一张俊脸憋得通红,躲在容语身后的死角吁气,“我爹把人撤走了。”
容语皱眉,一面用高几挥退扑来的女子,一面问,“许兄,咱能商量一件事?”
“何事?”
“这爹,咱能不得罪便不得罪,成么?”
许鹤仪脸颊的羞恼褪去,面色铁青,“不成,他伙同朱赟算计我,想让我娶那林疏,只要我活着出这红鹤楼,明日定参他!”
容语哭笑不得。
她面上与许鹤仪闲聊,余光却注意着朱赟的动静,朱赟身边的两名小厮紧盯着她,该是在试探她的身手。
容语抬手,握住一位姑娘的胳膊,将她往朱赟的方向一扔,顺手塞一样东西给许鹤仪,飞快在许鹤仪耳边吩咐几句。
许鹤仪心领神会,迅速将容语塞给他的东西,往前一撒。
最先扑来的五位姑娘被胡椒粉熏得眼冒金星,叠叠往后仰去,叠罗汉一般,乌泱泱倒了一地。
二人相继往左右窗口一奔,假意跳窗逃窜,两名小厮顾不上朱赟,一左一右连忙扑上。
临至窗边,容语仿佛后面长眼睛似的,矮身躲过小厮探手一抓,灵动转身,将手里准备好的胡椒粉朝那小厮洒去,小厮立即回身一防,可惜容语带着力道,些许胡椒粉依然飘入他眼睛,他痛得哇哇直叫。
容语趁乱迅速掠至朱赟身后,拧住他腰带,将他腰身勒紧。
“‘擒贼先擒王’这一招,端王没教你么?小王爷,你最好别动,否则我扯下你的腰带,将你扔下窗去,今后你就别想做人了!”
这一切发生在极短的瞬间,等朱赟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容语挟制。
他脊背绷直,怒火串至脑门,咬牙切齿道,“容语,挟持王府世子是什么罪名,你担得起吗?”
容语轻轻拨了拨他手中的玉扇,“小王爷严重了,你我许公子三人一起在红鹤楼喝酒,小王爷不胜酒力,在下搀小王爷出门。”
容语将他往前一推,语气一沉,“走,送我和许鹤仪出去。”
片刻后,三人一道下来厅堂。
许松枝与周如沁不知去向,独独留下林疏在下面等着,林疏瞧见许鹤仪,瞬间红了眼眶,立马迎了上去,可惜许鹤仪早防着她,一溜烟跑了,林疏轻车熟路地提着裙子追了上去。
红鹤楼前的人群被二人冲开了一条道。
容语拧着小王爷的腰带,一步一步走出兵马司的包围圈。
到了外围,小王爷身子僵硬,怎么都不肯挪脚,“容语,你现在可以放开本王了吧?”
容语四下扫了一眼,确定自己可以安全撤退,方才松手。
她松开的毫无预兆,小王爷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他今日穿得一身织锦飞鱼曳撒,腰间的系带不小心滑落,他没防住,风呼啦啦掀起他的曳撒,飘飘荡荡的裙褶瞬间往上将他脸给裹住,他那中裤也悄无声息脱落,唯剩一条亵裤孤零零裹住他下身。
朱赟这辈子都不曾吃这么大个亏,他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盯着勤务楼的方向,从肺腑深处发出咆哮,
“传我的命令,将王府十八罗汉调来,我今日不扒了他的裤子,我就不姓朱!”
容语和许鹤仪赶到勤务楼时,采选刚刚开始。
采选设在勤务楼三楼厅堂,几位皇子为了热闹,干脆将屏风珠帘撤掉,聚在正中最大一间雅间。
如何采选,朝中曾争论不休,此事牵扯甚广,诸方博弈。有些宦官人家不想让女儿参选,有些挤破头想傍上两位最有前途的皇子,皇帝担心四皇子备靠军方,心存忌惮,却又不能任由五皇子打压四皇子一派的势力,思来想去最后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