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离去的身影,等到那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眼底深处了,才回过神,拎着那瓶红酒回去。
她回复了微信,又工作了一个多小时。
凌晨四点时有些疲倦了,洗漱完有些口渴,出门去找水喝。
打开房门时忽然看到客厅灯光澄亮,电视机的声音穿透浓夜散开在屋子每个角落。
凌漾茫然地走过去,远远地见一个男孩儿倒在长沙发里,枕着个抱枕,眼皮轻阖,呼吸浅淡而均匀柔和。
凌漾站停在那儿,看了看人,又扭头看了看那电视机,又放着医学纪录片。
服了,八点就要上班,四点在这看电视,医生就不会猝死吗?这么敬业学习,回头身先士卒身先死。
凌漾蹙了蹙眉,回头喊了人一句:“周颂?”
“阿颂?”
他没动静,悄无声息地安然躺着。
凌漾找了遥控先把电视关了,再喊了他两句,他拿手搭在脸上遮住眼睛,大概是嫌吵,完了又继续睡。
凌漾唇角抽了抽,不得不往卧室区走,到他房间拧开门,上那张大床抱起一条灰色蚕丝被。
凌晨四点的春夜,空气稍显冰凉。
凌漾把被子丢在沙发上后又把暖气调高了两分,再把被子给扬开仔细盖好。
温度覆上时带来一阵热气,男孩儿动了动。
凌漾给他掖好被角,他伸手轻轻推了推被子。
凌漾皱眉:“热吗?你再推开冻死我不管哦。”
他还是推开,就是不要。
凌漾气不打一处来:“臭小孩儿。”
她坐在边上盯着他,眼神不善。
周颂睡着,无知无觉什么也不知道。
坐着坐着,一阵寒意卷过身子,凌漾无奈叹了口气,又去给他盖被子:“赶紧的吧,姐姐可回去睡觉了不陪你在这荒野求生,你个大医生。”
“姐姐……”忽然,睡着的人嘴里溢出一丝低哑的细语。
凌漾怔愣了下,隔着一小段距离,目不转睛地望着男孩儿俊逸的脸孔。
“姐姐。”他又喊了句,含糊不清,却又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显得过分地清晰。
凌漾心口像是漏了一拍,怔怔望着他,恍惚间,有种这辈子前所未见的感觉,就明显地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扯了下,微微泛着疼感。
凌漾不知不觉就弯下身去,伸手轻轻拂过男孩儿的鼻梁,低喃:“那你说怎么办啊,姐姐也不知道,我也没经验啊。”
抱我。
清早被闹钟吵醒, 周颂还困倦得很。
关了一会儿才彻底醒过神来,环顾一圈,人在客厅, 灯光还亮着, 电视已经关了。
再低头,发现了身上的被子。
周颂坐起来,脊背微微前倾, 手肘撑在双膝上, 抬手轻按了按泛着酸涩的眉心。
一会儿关了灯抱起被子回房, 在门口看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门, 看了几眼, 他才回去洗漱。
…
中午, 凌漾的外卖时间提前到一点半到。
每天提前半小时……
凌漾边吃边笑着吐槽这小子做事偷偷摸摸又明目张胆。
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人饭都喂到嘴边来了, 她也不好意思去找他麻烦说,别给姐姐定了,臭小子。
说起来, 每天这打乱她生活节奏的外卖,就像这几个月他突兀闯进她生活一样,给她的世界都送进来一层不一样的风景。
凌漾忽然想起, 两人也不打算在一起了, 那还这样住一起, 好像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吧。
她那房子倒是收拾好了, 差不多可以住。
如果和他在一起的话, 她就不打算那么快搬走了, 反正施吟的地方, 可以给她住到天荒地老, 她再住几个月是没问题的。
但现在……好像得搬走了。
想马上搬走,又似乎,不舍得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