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道:“既然是回京述职,让他来太尉府一趟,我问问他灵州的情形。”
来人应下来,又问道:“是让他这会儿就来吗?”
“现在就来吧!”容昭说道,“灵州之前也是穷苦,听说连着几年考核都已经到了下下,他这灵州将军进京来,也不知是不是想来讨骂。”
来人点头,便退出了大堂往外走去。
快到中午时候,大腹便便的季四明便到了太尉府上。
容昭看着他进到大堂中来,忍不住笑了一声,便叫他直接在旁边坐了。
“季将军回京正好,前几日还在与人说灵州的情形。”容昭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直接说起了政事,“灵州这次考评又是下下,灵州知州和刺史已经重新换过,你进京是不是也想要换个地方?”
季四明支吾了一会儿,才道:“我在灵州也有数年,前几年还好些,近两年实在是风不调雨不顺,只能怪这老天爷……”
“姑且就怪老天爷吧!”容昭还是笑了笑,“那是吏部的事情不归我管,我只是听说你进京来,便叫你过来问问灵州的军情。”说着,他顿了顿,叫了后面一个文书出来,又道,“你和季将军记一记灵州的情形,从军备到粮草,全都要记清楚。”
那小文书拿着纸笔出来,便乖巧地站到了季四明身旁。
季四明握了握拳,抬头看了容昭一眼,似乎有些愤愤,但什么都没说,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小文书的要求回答了灵州的情形。
这么一问一答便过了中午,容昭留他在太尉府上吃了午饭,然后才请人送了他出府去。
临走之前容昭道:“再过两日便是端午,到时候季将军也可以与圣上一起到游水畔看龙舟比赛,季将军若是有兴致,还能与太尉府的小孩儿们一起去龙舟上竞渡一番。”
季四明略有些不自在地点了点头,与容昭告辞之后还是往长公主府上去了。
看到季四明回京来,容昭倒是不怎么意外。
赵素娥既然想动手,又没法拉拢了他,那必然是要想别的办法。
这季四明能被拉拢也不是稀奇事情,郁郁不得志的将军,最是容易被说动的。
只是这样的人多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便只等着端午那日赵素娥发动起来,且看看她到底能折腾出什么新花样。
端午那日是异常晴朗的天气。
容昭一大早上护送着圣驾出城到游水畔,那边早早就搭好了架子,有龙舟早早等待在那里了。
赵丛云骑在马上,容昭便护在他身旁。
相比两年多以前还是个孩子,现在赵丛云已经长高了许多,脸上虽然还有些稚气,但已经隐隐约约有了帝王的威严。
赵素娥的马车跟在后面,再后面便是文武大臣。
出了城门,刚行到游水畔,才刚刚让赵丛云上了临时搭好的高台上,容昭正要往后退一步时候,身后便有亲卫急急忙忙地上前来了。
“将军,容府起火了!”亲卫声音压得极低,声音中全是焦急。
容昭愣了一愣,眉头皱起来:“起火?怎么回事?”
“留在府中的兄弟们已经在灭火,但起火有几处,应当是有人刻意纵火。”亲卫快速回答道。
前面的赵丛云听着声音好奇地看向了容昭,问道:“容太尉府上出事了吗?”
一旁的赵素娥眼中闪过了一丝志得意满的笑,她温温柔柔道:“若是太尉府上有事,太尉不如先回去处理了吧?”
容昭看了眼赵素娥,就这么片刻间已经明白了容府为何会起火,他从容答道:“已经有京兆府前去处理,并非什么大事。”
“那就好。”赵丛云说道,“若真的有事情,容太尉尽管回去处理就行,这里还有皇姐在呢!”
容昭应了一声,还是退到了高台之下。
“看好这里,去府中把老夫人救出来就行,其余的不管。”容昭这样吩咐,“救出老夫人,送到大姑娘府上去。”
容府中。
林氏被浓烟困在了屋子里面。
她身边的丫鬟在外面叫喊着,却没有人进来。
浓烟扑鼻,面前有烧毁的立柱倒在地上,她不敢往前走。
终于她被浓烟呛到,倒在了地上。
外面的叫喊求救声音没有停下。
可始终没有人进来。
这么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当年的秦月。
那时候在出城的路上,秦月把贼人引开救了她和容莺的那一幕。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豁出性命去救另外一个人。
迟来的愧疚忽然笼罩在了林氏心头。
她想要从这浓烟滚滚的屋子里面出去,但却再没法动弹了。
朦胧间,她似乎听到外面丫鬟叫喊中有了一些欣喜,是有人来救她了吗?
是非 所以愿意为殿下做任何事情
赵素娥看着在高台之下并没有走开的容昭,目光暗了暗。
不知为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