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对你很好。”
秦月有些感慨地笑了一声,倒是没觉得容莺哪里说错,这世上没有比容昭对她更好的人,只不过是她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看不清自己应当是什么,理不明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见她不说话,容莺有些无措地眨了眨眼睛,又不知说什么了,只好一头栽过来抱住她,撒娇着把话题给岔开:“婶婶,你陪我一起到花园里面去玩好不好?我一个人过去好无聊的。”
秦月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道:“那就穿衣服走吧,我也在屋子里面呆腻了。”
容莺高兴起来,跳起来便让枇杷把斗篷之类的都拿进来,她抢了枇杷的活来给秦月把斗篷之类都穿上,嘟嘟哝哝道:“要是我是小叔叔,我就天天赖在屋子里面不出去了。”
“姑娘家,不能说这种话。”秦月在她嘴巴上点了一下,“让你祖母听到,要罚你跪规矩。”
容莺飞快地看了一眼枇杷等人,道:“反正婶婶不说,祖母就不知道。”
枇杷等人也笑起来,道:“大姑娘自己别说漏嘴就好了。”
容莺忙道:“我肯定不会,我在祖母面前可乖了。”
这边秦月穿戴整齐了,容莺把斗篷也披上,两人便出了正院,往花园去了。
正院一出去便是对着花园的。
容府花园据说曾经是京城中一景,以前容昭祖父还在的时候,每到冬季便会在容府花园里面赏雪设宴,还会有许多人慕名而来,留下诸多诗文。
那时候容府中的女眷便不能往花园里面去,只能在自己院子里面转一转。
现在倒是不一样了,容昭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他才从边关回来没有多久,他也不怎么喜欢和那些文人打交道,于是便谢绝了他们往花园来赏雪的请求。
故而这花园便只有容家人自己逛一逛看一看了。
走到花园外面,秦月眼尖地看到了已经有人在花园里面。
细碎的说笑声随着寒风吹过来。
她脚步顿了一顿,拉着容莺停下来了。
容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奇怪地看了一眼秦月,正想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便看到了守在花园门口的人——是容昭身边的长随。
“叔叔在里面?”容莺迷惑地回头看秦月,“今天有外人到府里来吗?”
“不曾听说。”秦月后退了一步,“不过既然他在里面,就不要去打扰了吧……”
“那正好可以和叔叔一起逛园子啊?”容莺拉着她不让走,“来都来了,就不要回去了嘛!”一边说着,她不由分说地便拽着秦月花园里面快走了两步。
绕过山石,皑皑白雪仿佛仙境呈现在眼前。
池塘边,一男一女在亭子里面,正是相谈甚欢。
容莺愣了一下,脚步停下了。
她去看秦月,便见秦月只是站在那里,目光落在亭子里面那两人的身上。
当真 他和她或许不应当如此的
亭子里面两人,容昭高大挺拔玉树临风,嘉仪公主娇小玲珑亭亭玉立,远远看去仿佛一对璧人。
秦月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手笼,冷风灌进她的喉咙,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想要转身就走,可两条腿仿佛在地上生了根,她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看着容昭微微倾身与嘉仪公主说着什么,她看着他笑,她看着他指着前面不知是花还是树仿佛在吟诗作赋。
大约应是她不配的吧?
她和容昭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
大约就是她不配。
她与容昭成亲了这么多年,他从来也没有陪她在花园里面转过,哪怕只是走一走。
在她贫瘠的记忆中,她和容昭的相处,她能想起来的竟然大多都是在床笫之间的荒唐事。
她忽然感觉一阵反胃,她如此鄙夷自己,她知道不能继续想下去。
容莺有些无措地看了看前面的容昭与嘉仪公主,又看向了她,似乎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上前了。
而前面的容昭大约是觉察到了什么,他回过头来,便看到了她们俩。
秦月后退了一步,她觉得自己的手止不住颤抖,她看了一眼容莺,努力让语气平静下来,道:“走吧,不要再往前了。”
嘉仪公主也回了头,她笑靥如花眉飞色舞地对着容昭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便见容昭转身走了过来。
仓皇地又后退了两步,秦月转了身。
她不想面对容昭,也不想听他说任何话,她只想要逃开——远远地逃走,要是能离开容府就更好了。
她知道她现在一定表情难看又狰狞。
她做不到仪态大方,也做不到平静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