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兼职还顺利吗?”徐朝宗一边搓着洗手液洗手一边问。
“还行,领导对我也挺关照的,同事们也都不是那种难缠的人。你呢?”孟听雨才想起来秦渡之前提到过的事,问他,“我听秦渡说你们俩还在饭局上碰到过。”
徐朝宗面带微笑点头,“嗯,说来还挺感谢秦总的,如果不是他,我签合同不会那样顺利。”
“哎?”
“投资商跟他认识,他帮了忙,投资商挺爽快给我签了合同。”徐朝宗顿了顿,“如果不是这层关系,我都想请他吃顿饭好好感谢他。”
孟听雨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吃饭就算了,别人能跟你签合同肯定是你值得,不然谁帮忙都白搭。”
徐朝宗轻笑一声,“也对。”
正在这时,孟听雨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取下塑胶手套,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是秦渡的来电。
她背过身去,接起电话。
秦渡也知道她这几天在店里帮忙,听说这是她姑妈开的第三家分店,非要来送开业花篮。
孟听雨也拦不住他,他前两天来街对面接过她,知道地址。?s?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去年这时候,她跟盛韬去滑冰被姑妈逮着去家里吃饭,结果碰到了徐朝宗。
徐朝宗关好水龙头后,走出厨房,经过她身边时,压低了声音,语气和缓低沉地说,“我现在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孟听雨愣住。
孟丽珍过来,喜气洋洋地跟徐朝宗说,“小徐,你可别急着走,我订了位置,等下一起吃饭!”
徐朝宗垂下眼眸,真诚地婉拒,“孟姨,我还有事,得赶紧走了,下次有机会我带朋友过来给您捧场。”
“刚才问你你不是说下午没事吗?”孟丽珍诧异地说,“这都快到饭点了,就吃个饭再走呗。”
“刚才没事。”徐朝宗坦然道,“刚朋友打电话来说有急事要我回去处理。实在没空,孟姨,不好意思啊。”
孟丽珍见他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勉强,失望地说,“那好吧,下次一定要来!”
徐朝宗离开前,目光缓缓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孟听雨。
两人视线相撞。
他冲她轻轻点头,好像是在安抚她说,没关系。
……
有些回忆有些东西,他可以忍受失去。
比如那个有特殊意义的钥匙扣。
比如那一场他失约的演唱会。
又比如那一场暴雨。
即便从盛韬的手里赢回钥匙扣,那也不是当初她送给他的那一个。
即便那场演唱会他在场内也拨通了她的号码,但她没有接通。
这些明明白白的失去,让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地知道,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是放下。
二是等待。
他永远只会选择第二条路,哪怕这条路上前有狼后有虎。
甚至哪怕他踏过所有的陷阱,也许到最后,他看到的仍然只有一堵南墙、前方无路。
他也不会后悔。
秦渡是个极有分寸的人。
他今天开的车很低调, 从后备箱搬了花篮下来。由于孟听雨之前跟姑妈打了招呼,姑妈也顾不上干活,拉着丈夫早在等候着, 看着从车上下来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男人, 顿时眉开眼笑、喜上眉梢。
孟听雨迎了上去, 跟秦渡一起将花篮摆在门口,店里看着便喜庆了许多。
秦渡很有礼貌地跟孟听雨一起喊姑妈姑父。
章父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他本就是老实巴交的性子,只能尴尬地冲秦渡点头。
孟丽珍从头到脚打量着秦渡,越看就越满意。她总跟人打交道, 眼光毒辣,这轻轻地瞧上一眼, 便大致知道对方是个什么经济水平……实在是在她这样的长辈心里,长相身高过得去、只要别太寒碜就行,最重要的当然是人品跟经济能力。
而秦渡, 看着就很不凡。
这初次见面, 孟丽珍对秦渡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原本最闹腾的章一鸣今天反而意外地沉默。他一声不响地继续蹲在一边洗盘子, 秦渡特意跟他打招呼, 他也只是抬眼,谨慎地嗯一声便作罢。
可能是抱着先入为主的观念, 章一鸣发现自己真的很难对秦渡热情起来。
连带着他也觉得秦渡看似温和,其实是带着无形的压力。
秦渡不如小盛哥小方哥那样随和。他跟小盛哥就能随便聊天开玩笑。
秦渡也不像徐老师那样……徐老师虽然对他很严厉,但他知道是为了他好。
章一鸣这个年纪这个阅历, 根本藏不住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孟听雨招呼着秦渡坐下后,便又进了厨房。在角落堵住弟弟, 皱着眉头问道:“你今天怎么回事,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章一鸣瓮声瓮气地回, “我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