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雨在思考了一个多月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靠谱的说法,就是胡茵。
她也在家跟轩昂对好口供了,就说自己的苏语,法语和英语全是继母胡茵教的,这是目前唯一能讲得通的借口。
至于舞蹈,找不到别的理由,就只能往天赋上靠。
而在她重生后的这大半年中,她没有一天不训练的,原身一双天然的玉足,在她的折磨下,已经有了拇指外翻的倾向,而因为现在的舞鞋不及将来的那么舒适,所以她两只脚,皆生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右边大拇指前段时间受了伤,到目前还是溃烂状态。
就算军法处的领导们不信天赋,但只要他们眼睛不瞎,就可以从她的双脚上,看到她是如何磨烂双脚,带着血,踏上舞台的。
也得庆幸一点,冯慧在自杀未遂后,被思想委送到东北去劳改了,陈念琴据说也被下放到知青队了,因为皆有案底,组织不会调查她们。
而陈刚和陈奶奶,肯定会向着陈思雨说话的。
至于歌舞团的同事们,哪怕李倩再恨陈思雨,无事她是不敢生非。
所以总得来说,虽然很险,但陈思雨觉得,政审风波,自己可以安全渡过。
但冷峻这一关,陈思雨注定是过不了的,因为他是除了轩昂之外,跟她最亲密的人,而她在生活中种种反常的细节,可不止会四国语言和跳舞,只要他不因为恋爱而盲目,就会发现,她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让一个唯物主义下的飞行员接受穿越,接受封建迷信,也很难。
突然,李倩怪叫:“陈思雨,你的冷哥哥来啦。”
陈思雨抬头一看,果然是冷峻,他应该也刚领了东西,皮包鼓鼓囊囊的。
李倩很想知道飞行队的福利是啥,就一个劲儿眼睛示意,让陈思雨打开冷峻的包,她想看看,但陈思雨只瞪李倩一眼,就跟冷峻一起出来了。
俩人默契的,往市歌舞团家属院的方向走。
终于,还是冷峻忍不住先开了口:“明天开始你就要被政审了。”
“我有准备。”陈思雨说。
“去了之后要配合调查,实话实说,一旦被抓,也不要怕,我已经帮你打听过了,目前所有的劳改农场,海胶岛的条件是最好的。”冷峻说。
陈思雨有点惊讶:“你都帮我打听劳改农场了?”
冷峻再说:“那边的空军基地,就在劳改农场旁边。”
陈思雨驻足了,盯着冷峻:“如果我被劳改了,你会自我审请,调到南部战区?”
冷峻说:“是。”
陈思雨故意叹气:“现在敌特判的可重了,我要万一被判二十年呢?”
冯竹就被判了二十年,且不得假释。
冷峻说:“我也会在海胶岛,即使以后退伍了,也可以选择就地安置。”
陈思雨内心在尖叫,冷峻这意思是,如果她被抓,被判刑,他就会调到海岛上去陪她,而如果她要被劳改二十年,他就会就地转业,等她二十年。
如果他真能做到,那可就是骨灰级的恋爱脑了。
可惜陈思雨既不是敌特,也不想被劳改,不然,她真想花二十年的时间来试试,看冷峻是否能说到做么,等她二十年。
……
到了家,轩昂去隔壁练琴了,几只鸡最近变得又肥又丑,食量又大,正在鸡窝里咕咕乱叫,陈思雨洗了把手,得先给几只鸡拌食吃。
而冷峻,则把他包里的鱼子酱和秋刀鱼,以及牛肉全取了出来,挂到了阳台上冻着,他是从小就跟着他爸在家做饭的,擅长做饭,看厨房有青椒,芹菜和胡功卜,洗了点出来,就开始挑虾线了。
陈思雨喂完鸡回来,正好看到他埋头在水龙头前,一只只的挑着虾线。
明知道冷峻心里很不好受,但她还是忍不住开玩笑:“你这是准备在我临上路之前,给我吃顿好的?”
冷峻温声说:“于敌特,咱们国家没有死刑一说,服刑也旨在从劳动中接受教育,再说还有我呢,我会一直在外面照顾你,你不会有事的。”
所以不管将来怎么样,至少在现在,在此刻,冷峻是准备好了,她要服刑二十年,他就在外面等她二十年的。
也许他将来会变的油腻,市侩,但至少现在,冷峻的一颗心,就跟金子一样干净,纯粹,他在认为她是敌特后,并没有选择跟她分手,而是举报了她,且做好了,去海岛陪着她一起服刑的打算。
不管他能不能办得到,但他能做出这个决定,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不好继续开玩笑了,陈思雨正色说:“冷峻同志,我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很多关于未来的事情,跟敌特没有任何关系。”
冷峻手顿:“思雨,记得你当时给我提供的,治疗肺结核的方子吗,其中有一味药,名字叫雷米封,它还有个新的名字,叫异烟阱,目前,只有对岸,才会用那个名字,而你当时写信给我,提及那味药时,写的是异烟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