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皱纹动都没动,像在陈述着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屋里趴着只凶狠的大狼狗,见袁宁目光落在它身上,它立刻龇着牙朝他露出凶狠的表情。袁宁没法从村长身上找着破绽,便把主意打到了那大狼狗身上。他看得出来,这大狼狗凶恶得很,比一般的狼狗有灵智。与树人们简单地交流过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果子走向那只大狼狗。
这是小黑它们找来的果子,对人没什么大用处,对招福却颇有好处,向来是犬类喜爱的。
村长见袁宁年纪小,以为他贪玩,开口制止了一句:“大个子很凶,你不要随意靠近,否则它会咬断你的脖子。”瞧见袁宁手里拿出个果子,村长又道,“它从来不吃果子,只吃带血的肉,你拿果子逗它没用的。”
村长话刚落音,那大狼狗已经竖起了耳朵,抬起鼻子嗅了嗅,张口囫囵着把那果子吞下,目光灼灼地盯着袁宁,像是想从袁宁手里得到更多果子。
这可是小黑给招福找来的好东西。
袁宁说:“你若带我找到这几天过来这边的外地人,我就再给你一些果子。”哪怕是最低等的生物也有渴望活更长久的本能,何况是这么一只聪明的大狼狗。
它对村长是非常忠诚的,可它同样渴望获得袁宁手里的果子。再三挣扎之后,到底是狼的天性占了上风,大狼狗站了起来,竖起尾巴往外跑去。
村长手里的烟斗一时没抓稳,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袁宁暂时没心思和这村长计较。他喊了领队一声,跟着那大狼狗跑了出去。
大狼狗在雪地中跑了一段路,停顿片刻,转了个方向,跑向村子南边。那边是光秃秃的山坳,路上密布着或大或小的雪坑,看得出来这边和李家坳一样曾经开过矿,也和李家坳一样到处都塌了!
领队觉得不可思议,却还是带人紧追着前面那一人一狗。突然,袁宁和大狼狗停了下来。
袁宁问大狼狗:“是这里?”
大狼狗摇了摇尾巴。
袁宁遵守诺言,又给了大狼狗一个果子,继续追问:“从哪里挖可以找到入口?”
大狼狗用爪子给他指了个方向。
袁宁转头招呼追过来的领队:“工具都带来了吗?从这里挖。”
领队虽然不太相信袁宁的判断,但还是不忍袁宁失望,叫人取来营救工具开始挖雪。袁宁没受过专业的训练,即使心急如焚也只敢在旁边帮把手。他怕自己判断不好,挖掉了承重的地方,反而让没塌掉的矿洞塌了下去,把章修严他们给埋在下面。
袁宁又是着急又是煎熬,过了大半个小时才听到有人说:“挖开了!里面有人!”
光
袁宁冲了进去。他去过李家坳不少回, 对这些废弃矿洞的情况还算了解, 见人已经找着了, 也不必再忍耐心底的焦急,径直找到了章修严。
章修严显然是先被人打晕了, 后来雪下大了,埋住了矿洞,他们便被困在了这里头。好在时间应该不算太长, 几个人都没有生命危险。随队的军医替章修严几人检查过后叫人抬来担架,齐心协力把人给抬出矿洞。
救援队装备充足,遇到这种情况倒不至于手忙脚乱。然而在他们走出矿洞时, 雪地上竟出现了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都是老式的猎枪, 前些年已经全面收缴, 只是在这山沟里每家每户藏个一两支怕也没人发现。
领队的人心头一惊, 忙叫人退回矿洞之中,暗啐一声:“真是反了天了!”他们是来救灾的, 却碰上这种糟心事!领队人吹了一声长哨, 另外两队人便不再躲藏,麻利地把那些持枪的村民给制住。
袁宁面色沉沉, 紧握着章修严的手, 从阴潮潮的矿洞往外看去, 只见外面白雪皑皑,天上地下都白茫茫一片。
吵杂声渐渐平息下来。
领队人叹了口气,转头对袁宁说:“没被吓着吧?”
袁宁摇摇头。他从小遇到的大大小小的事不比任何人少, 不会因为这点场面就被吓着。
知道章修严没事之后他一颗心就落到了实处。
领队人边让人抬着因为冻伤而昏迷不醒的章修严几人踏上回程,边和袁宁说起这边的情况。他们这些驻军只管驻守和救灾,当地的事务向来是不插手的,这边的人生性凶横,偏又游手好闲,既不愿入城打工,又不愿意入伍当兵。有想做出政绩的人下来了,拨了钱想要帮他们修路、给他们搞发展,结果路没修成,钱都给底下的人贪昧了。
次数一多,也就没人愿意管这一块了。砸了那么多钱却一点水花都飘不起来,谁还愿意当冤大头?修路他们不要,建厂他们也不要,挖矿倒是积极,都上赶着把矿给卖了出去,拿现钱买媳妇。这几年家家户户都“娶了”媳妇,日子过得美滋滋,又自然而然地流行起赌博来。
当了大半辈子的赖汉,能指望他们得了比横钱就变成顶好顶好的汉子吗?
他们这些外来驻军隐约能知悉一些情况,可出了营地到了外头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插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