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林见袁宁一句话把人堵得闭了嘴,脸上罕有地带上了几分笑意。巧的是,他第一轮的对手居然抽中了李哲浩,郦国颇为有名的棋手!周聿林脸上没有丝毫慌乱,拿着号码退回来,目光转向西川江那边。
西川江似乎察觉了周聿林的目光,也转过头来,朝周聿林露出笑容。西川江记得的人不多,能记住的大多是他有印象的对手,所以他的态度非常和善。
周聿林收回了目光,定定地看着手中的号码,微微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文化馆的会议室格外热闹。在三月中旬的时候,一个国际贸易交流会将会在首都举行,到时各国的商家会在这边设立展馆。这是一次跨越性的商政交流会,来的不仅是各国商家,还有各国政界代表!
文化馆这边当然不是要商量卖什么,他们接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准备给外宾的国礼!
当然,他们只负责提出方案,具体采不采纳还是得看上头的意见。
国礼大部分是手工艺品,最常见的自然是陶瓷。甘老是陶瓷协会的副会长,也受邀参加这次会议,而且是会议的主要发言人。为了拿出最好的方案,各大协会的人齐聚一堂,你一句我一句地发表意见,谁都想借这个机会给自己这一块露把脸,争执半天没个统一意见,甘老只能干咳一声,让所有人回去写一份方案,到时挑几个完善一些的交上去让上头审批,看是选其中一个还是选几个来糅合。
这个决定也算是皆大欢喜。
所有人都满意地走出会议室,他们下了楼正要各自归位,却瞧见一楼正厅聚着一些人,都是来文化馆上兴趣班的学生。他们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楼正厅的大屏幕。这是一个彩电商家捐赠的,巨大的彩屏平时放的是文化馆的宣传片,偶尔也会用来转播在文化馆举行的重要比赛。
平时文化馆的人并不多,可这会儿正厅那儿却被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屏幕上。各大协会的成员对文化馆的比赛日程比较了解,一下子想起这几天应该是亚洲围棋联赛决赛的日子。什么时候围棋变得这么热门了?
各大协会的成员也忍不住驻足。有些平时曾关注过围棋消息的人抬眼一看,顿时惊讶地说道:“是西川江!”
这话一出来,听过这名字的、没听过这么名字的都议论起来,听过的说“啊原来是他”,没听过的则问“他是谁啊”。
很快地,所有人都明白为什么这场围棋赛为什么这么吸引人——这位西川江可是“亚联第一人”!
甘老也没走,他没去关注西川江,目光落在另一个人身上。等确认那年纪比较小的选手确实是自己的学生,甘老骂了一句:“这不务正业的小子。”
黎云景也在,他颇为认同甘老的意见:“确实不务正业。”
其他人奇道:“你们都认识那小孩?”几个年年都会看亚联赛的围棋爱好者更是齐齐看向黎云景和甘老,想知道那和西川江下得势均力敌的小棋手是什么来头。
没错,势均力敌。
从开局开始,棋局上就没有拉开过五目以上的距离,现在已经下到中盘了!
正是因为双方棋力不相上下,把对方咬得死紧,底下这些有内行、有外行的学生才会屏住呼吸关注着这场比赛,偶尔工作人员给他们转播别的比赛还会被他们催促着给换回来!
甘老说:“这是我的一个学生,学习挺厉害。我已经观察他一个学期了,准备下学期帮他抓来给我当助教。”他夸道,“我教了这么多年学生,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明明不是最聪明的那种,偏偏只要你逼一逼他,他立刻会比刚才进步一大截——没想到他还会下棋,而且连对上西川江都没有差太远。”
“原来是您的学生!”其他人恍然了悟。
甘老为了让更多人对陶瓷感兴趣,应邀成了首都大学的特聘教授,这事儿大家都知道。
甘老看向黎云景:“小黎又是怎么认识这孩子的?”
黎云景说:“我认识这孩子的时间可就早了。当初焕然不是被你们说是我们协会最小的成员吗?结果第二年老张就弄了个更小的进来。”
“哦哦,我记得这事儿,”有人接话,“那小孩挺厉害的,我还弄了两套他设计的餐具,我爸我妈还有我家孩子都喜欢得很,每天都指定要用它来吃饭。我记得那小孩好像叫袁宁对吧?”
“对,就是他。”黎云景说,“我记得褚老最喜欢的盆景还是从他那弄来的。这小孩就是不爱好好钻研书法,什么都掺一脚。”
又是餐具又是盆景,又是陶瓷又是书法,现在还下棋!
其他人都给弄晕了,只能咋舌:“年轻人就是精力好。”
黎云景说:“精力确实好。”他看向彩屏上专注于棋局的袁宁,在心里打起了袁宁的主意——这小子脑筋灵活,国礼的事可以把他弄来压榨压榨。
黎云景收回目光时察觉甘老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大屏幕,顿时心生警惕,开口说:“他可是我们书法协会的。”
甘老笑呵呵地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