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宿打她十几下她都半死不活了,三十廷杖顾明渊怎能受得了?
沈清烟一倏忽流出泪,颤着声道,“……他还活着吗?”
李瑄笑道,“不眠妹妹别担心,顾大人没有性命之忧,父皇只是气他对你轻浮才罚的他。”
沈清烟勉强放心,才回神擦擦眼泪,望着李瑄道,“哥哥,御医号脉是不是号出我怀孕了?”
她就这么直剌剌的说了出来。
李瑄顿住,道,“是。”
沈清烟苍白脸庞浮起淡淡的粉,好一会儿没吱声。
“知道的人多不多?”李瑄问道。
沈清烟想着知道她怀孕的人也就她、顾明渊还有雪茗,现在加上他和那个御医,统共就五个人,圣人还不算,所以应不算多吧。
李瑄看她神情变换不停,也不用她再说什么,只道,“顾大人为娶你着实煞费苦心。”
他又自言自语道,“他低估了父皇。”
沈清烟没听清,他就自顾离去了。
沈清烟终究是有些不安的,觉也睡不着,让雪茗叫人去英国公府打听,可雪茗没过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还笑嘻嘻道,“郡主,圣人颁旨下来,为您和小公爷择选下月二十八成婚!”
沈清烟登时心下欢快起来,还有一个月,她就能跟顾明渊结成夫妻,她不用再怕八公主跟她抢人了,圣人打了顾明渊,他吃苦头了,回头她多疼疼他,让厨房给他做好吃的,她要把他养的白白胖胖,她想着顾明渊那张俊美如仙人的脸,又绝了这心思,他还是少吃点,胖了不好看的,那到时候他看着她吃就好了,她要养他们的娃娃,是比他更该补补。
她没了顾虑,一倒头就睡过去。
待沈清烟再醒来天已黑下来,屋里点上灯,她有些饿,张口叫了两声雪茗,外屋传来女人端着架子的数落声,“便是郡主叫人,雪茗姑娘也不该毛燥的在屋里跑动,惊着郡主怎生了得?”
沈清烟懵住,谁敢在她屋里教训雪茗?这郡主府,除了她就是雪茗最大,底下丫鬟婆子见着雪茗都客客气气的。
她能说雪茗,可不许别人说雪茗!
她立时冷着声儿,“谁在外头?”
一刹那,那门被轻轻推开,进来个身形板直,面上有笑的宫女,雪茗跟在她后面,那宫女走到床前,冲沈清烟福了福身,道,“回郡主,奴婢等人奉圣人旨意来照顾郡主。”
等人,那就是来很多人了!
沈清烟一时哑住声,这郡主府内照顾她的仆婢那么多,圣人干嘛还给她送人来,她又不需要,而且有这些人在,顾明渊要进府也不方便。
那宫女名叫如穗,笑盈盈的一张脸,眼看沈清烟傻眼,便道,“郡主是饿了吧,厨房早备好膳食。”
她想扶沈清烟起来,沈清烟忽把她一推道,“你出去伺候。”
如穗倒是老实的?????退到屋外。
雪茗急促的和沈清烟笑一下,自去端了水来服侍她洗漱,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奴婢下午偷偷去了趟英国公府,庆俞跟奴婢说,小公爷这回伤的不轻,圣人斥问小公爷有多少人知晓了您怀孕的事儿,小公爷缄默以对,把圣人给惹恼了,圣人大约是怪他毁了您的名声,才罚他的,小公爷被几个太监扶回英国公府,还是庆俞找他们打听才得知的。”
沈清烟未婚先孕,确实算是毁她的名誉了,她好容易在沧州那儿争的好名声都叫圣人的揣测给毁完了,明明也没几人知道,还好李瑄问她时,她没吭声,毁就毁,她又不在乎,要不这样,圣人约莫根本不会松口让他们尽快成婚,也算因祸得福了。
沈清烟拽着雪茗道,“外头是不是来了不少宫女?”
雪茗点过头,沈清烟不得不叹气,有宫女在,顾明渊是不能来郡主府了,好在就熬这一个月,之后他们的好日子再也不用怕被人阻挠了。
不过片刻就有婢女送菜进房摆膳。
沈清烟白日里就吃过一顿还给吐了,这会子真饿极了,捧着饭碗吃的香,将吃过一碗饭加一碗汤,催着雪茗给她剥橘子。
宫女如穗就跟幽魂似的杵到门口,“郡主不宜冷食。”
沈清烟看着她,“我怎么就不能吃冷食了?”
如穗一板一眼道,“郡主见谅,并非是奴婢不让您吃,是御医叮嘱的,奴婢只是遵命行事,还望郡主听话。”
她说话也带着笑,看起来异常恭敬,但沈清烟听出她话里威胁意味,橘子也不想吃了,便让雪茗再给她盛一点饭。
可如穗说道,“奴婢瞧郡主刚刚已经用过一碗饭了,吃撑不好,没得到时您身子遭罪,圣人若知道必定不放心您。”
沈清烟当真是倒尽胃口,饭也不想吃了,小丫鬟们入内来收拾,再有几个宫女进来将屋里熏香、插花、放一些她们自认为贵人会喜欢的摆设。
沈清烟靠着枕头让雪茗把帐幔放下来,眼不见为净。
香炉里的香有一点浓郁,沈清烟闻着不舒服,和平日里闻的安神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