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感慨,荀琮那样儿的竟然也成了先生,他能教出什么好学生,他自个儿就是个混账凶悍之辈,别教出来的学生也同他一样,岂不是误人子弟。
马车跟着守卫进到临近的学堂,读书声琅琅入耳,守卫先进去禀报,片时又出来说,“正上早课,荀教谕一时走不开,得等等。”
沈清烟有点惊奇,问顾明渊,“荀琮做教谕,是一辈子都呆在这里教书吗?”
要是能一辈子呆在菰城,那她还怕被他逮着欺负吗?以后她在燕京城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顾明渊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他是经魁,圣人爱才放他来这里历练,时候到了自会调回京。”
沈清烟那点欢快的小心思立刻偃旗息鼓,敢情是圣人想重用他,他再能耐,也只是个举人,又不是进士。
“他不走科举了吗?”
“三年一次科考,参考人数众多,荀琮能考得经魁,再三年考春闱也不在话下,圣人不过是提前让他入仕,地方为官,对他受益良多,”顾明渊道。
那就还是受圣人器重。
沈清烟不免对荀琮生出羡慕,他只要中举便可入仕,虽说吃点苦头,可以后前路坦荡,比那些闷头读书,还可能考不中进士的举子强了不知多少。
真是命好。
他们等了有半个时辰,就见那学堂的读书声渐渐停了,荀琮从学堂里走出来,身上穿着鸦青色常服,头戴官帽,手中还握有戒尺,那素来桀骜的面上也有几分为人师表该有的沉稳。
没成想,他做了先生竟也像样。
荀琮自出来,一眼看到学堂外的马车,猝不及防见着那马车里沈清烟张着圆柔媚秀的眼眸往这边看,有两个月没见着人,她倒是过的好,腮肉鼓了不少,白润可人,在这种地方见到她,无端生出恍惚感。
守卫说话,“教谕大人,是您大哥打发人来探望。”
他大哥几时想通了,竟然把她送来给他,顾明渊不要她了?所以她来找自己?
不管什么缘由,只要她来了。
荀琮都是得意的,他将戒尺丢给守卫,刚扬起唇欲上前。
沈清烟一看见他露出这副恶劣的表情,心下一颤,连忙放下车帘,往顾明渊身边靠,荀琮若是上来了,总不能当着顾明渊的面儿欺负她。
荀琮立时黑起来脸,都被送到他手里了,还敢给他甩脸,等回去了,他总得让她哭一场,让她认清楚,她现今可没有顾明渊撑腰,她得仰仗他过活,他不嫌弃她被顾明渊玩过,以后好生养着她。
只要她别总想着找别的男人。
他准能满足她。
荀琮直往马车上前冲,刚刚他只看的到沈清烟,走近了才见车板上坐着庆俞,庆俞下车与他抱拳,“荀二公子。”
荀琮眉头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
庆俞退让到一旁,示意他上马车。
荀琮面色铁青,未几还是抬脚上到马车里。
进马车后,入目是顾明渊端坐在车中,脸色很差,神情漠然,沈清烟紧贴着顾明渊,怯怯的望着荀琮,极怕他会控制不住情绪来打她。
荀琮眼中阴鸷浮现,陡然低头抬袖给顾明渊行礼,“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沈清烟都看出他语气的烦躁,顾明渊怎么可能看不出,但顾明渊只侧过脸对沈清烟道,“去外边儿,我跟他有几句话要说。”
沈清烟小小的点头,低下来脸迅速从荀琮身侧出去。
待她下了车,马车门砰的关上,沈清烟有点想呸他,脾气这么大,活该被圣人派到这个小地方,磨磨他这坏脾气!
沈清烟竖着耳朵想偷听他们在里面说什么,可里边儿声音太小,她也听不到两人的议论,还没多久,荀琮就从马车上跳下来,阴森森的瞥她一眼,她打了个激灵,胆怯的爬上马车,只瞧顾明渊面露着疲惫,一手撑着额头闭住眼,沈清烟坐在车角不敢吵到他,他身上有伤,一直在逃跑,都没得休息,这会儿恐怕是太困了。
他们跟着荀琮回了他暂住的官舍,官舍地儿不大,是个二进小院,荀琮把内院让给了他们,自住着外院,互不干涉。
沈清烟住在内院左侧的抱厦里,有时她出来晃荡,就见着荀琮从他房里出来,凉飕飕的往她脸上瞟,但也没对她动过手。
庆俞常在外走动,沈清烟向他探听,便知道江都那边已经下发了海捕文书,目前江南各地都有差役在搜找他们的踪影,他们暂时出不去,只有这官舍是最安全的。
沈清烟其实很疑惑,荀琮明显是恨着顾明渊跟她,但荀琮又让他们躲在自己的官舍内,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想到过一个可能,顾明渊会不会为了活命,把她给了荀琮,所以才会不让她听到他们私底下谈论的什么,说不准他跟荀琮协议好了,只瞒着她。
她忧心忡忡了好几天,终于下定决心去问问。
这一日,庆俞给顾明渊换药时,沈清烟进来,顾明渊伤的太重了,卧床好几日,伤口才稍微愈合了点,那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