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有一番苦头吃。
——
沈清烟失魂落魄的回了学舍,这会子是晚间休息,其他屋子偶尔听到人声,学生们串门玩儿,有些还结伴去校场打熬筋骨。
只她一人孤零零的呆在屋里,太寂寞了,没有人?????陪着她,以后每一天每一夜,她都要这么熬过来。
她抱着腿靠在床角,手里是姨娘的小人,小人是顾明渊给她的,她应该扔了,可扔了她就什么也没有了,那个还在修补的玉珏,她也拿不到手里了。
她把顾明渊彻底得罪尽,他不会再理她了。
沈清烟头埋在腿膝,低低的抽泣着,如果他有一点心,他只要说一句好话,她都不会这样难受。
屋门忽被敲了一下,沈清烟猛地一怔,先猜的是会不会顾明渊派人来寻她,她当即生出点点喜悦,心想着顾明渊前头那么过分,她肯定不能这么快就原谅她,等去了静水居,必须要顾明渊开口说自己做的不应当,她才愿意再喊他表兄。
她揩揩脸上的泪,用很沉闷的语气问,“谁?”
屋外传来林逸景柔和的嗓声,“沈六公子睡了吗?”
不是顾明渊的人。
沈清烟免不得失落,她将姨娘小人轻轻塞进枕头底下,下床后趿着鞋出来,开了门就见林逸景手里拎着一个油纸包,腼腆的冲她笑道,“我在家中带了些蜜糕和时兴果子,沈六公子留着做零嘴吃吧。”
他把油纸包塞给沈清烟,立刻就要走。
沉甸甸的一包东西,沈清烟嗅到了食物的香气,方觉得饿了,连肚子都咕咕叫起来,她叫住林逸景,“逸景,你进来坐坐吧。”
林逸景一讪,倒也没推拒,转步要进门。
那往前的学舍忽的开了门,走出来荀琮和赵泽秀两人,他们望过来,视线定在沈清烟身上,沈清烟一个人在屋里不讲究,还穿着青衿,只是鬓发有一些乱,衣衫也有皱痕,眼眶晕着绯,面颊粉秀白皙,在昏黄的灯笼下,给她镀上了一层光影。
仿似花草成精的妖魅。
漂亮的不像男人。
沈清烟现在没了顾明渊做靠山,见着这两人发怵,唯恐他们过来欺负他,忙跟林逸景道,“你快进来。”
林逸景奥奥两声,和那两人笑了笑,便兀自到她房里,她忙把门拴上才松了一口气。
门外,赵泽秀问荀琮,“他们在屋里会干什么?”
荀琮登时皱眉,侧开脸,“我怎么会知道?”
赵泽秀啧了啧嘴,“这沈六勾三搭四,也不知小公爷知道了会作何感想?当真是男人堆里的妖精。”
他停了停,忽有一猜测,“荀琮,他莫不是女人?男人能长出那种脸?”
荀琮眉头一跳,黑着脸跑沈清烟住的屋前,竟想伸脚踹门,他倒要看看,这贱东西在里面如何勾引男人!
赵泽秀急忙拉住他,拿眼神给他示意,绕到窗户边,透过窗纱往里看,就见那两人规规矩矩坐在桌上,并没像他们想的那样干出什么下作事。
荀琮一转身,施施然的走了。
屋内,林逸景纳闷的问沈清烟,“沈六公子怕荀二公子和赵二公子?”
沈清烟闷闷的唔一声,“我也不知哪里招惹了他们,自进了族塾,他们就专盯着我欺负。”
林逸景惊讶道,“您是小公爷的学生,他们连小公爷面子也不给?”
沈清烟听着这话更加难过,“现在不是了。”
林逸景一愣,瞧她脸色不好,没问什么,也叹了一声,“沈六公子这一说,我倒是明白的,自我进这族塾,同窗虽看在国公爷的面上对我都很客气,可私下也没人愿跟我结识,也就是沈六公子不嫌弃我出身卑微。”
沈清烟叫他安慰的心里舒服了些,顾明渊不许她跟林逸景接触,她不知道缘由,但她这些时日和林逸景相处,林逸景性子柔善,待人诚恳,不像是什么坏人。
林逸景往四周看了一圈,没见着沈清烟的书僮,问道,“沈六公子的书僮呢?”
沈清烟拉着脸,“那狗东西犯了事儿,打走了。”
“沈六公子身边总不能缺着伺候的人,”他站起身,眼看床褥凌乱,地上也有灰尘,便利索的收拾起来。
沈清烟不好意思道,“这种事怎么能让逸景你做?快放下吧,说不准过几日我父亲就会送新的书僮来了。”
也没准,她父亲彻底把她扔在这里,让她自生自灭。
林逸景一面打扫,一面笑着道,“不碍事,我在家中也常帮着母亲做这些杂活。”
沈清烟知道他家境普通,可能家中也没有奴仆,这些粗活确实要他自己做。
林逸景手脚麻利,很快做完这些事,还给她烧了热水,待做完这些,还与她道,“沈六公子若不嫌我进出您的屋子,在您书僮来之前,您屋里这些杂活,我都帮衬着您做。”
沈清烟这个小少爷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能有这么个热心肠的人来帮她,她委实打心底感激,“不嫌的,我还得谢谢逸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