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沈清烟又道,“我不喜欢旺泉,他老不经我允许进我寝室……”
这是真心话,她烦透了旺泉。
顾明渊在脑海里搜索着旺泉的样貌,一时噤声。
果然如雪茗说的那样,他不会插手别人家事,他很分的清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
可沈清烟打定主意,今儿死也不回学舍,她装的病怏怏起来,有气无力的对他道,“表兄,我肚子疼……”
疼是真疼,脸也煞白,虽说有夸大的成分,但也不假。
顾明渊唇线绷直,阴沉的俯视着她。
沈清烟大着胆儿拉他手,她的手指冰凉软嫩,拉住他之后轻轻的扯了扯,想要他坐下来,可他不坐,她就使了点儿力,也没把他拽动。
沈清烟也不气馁,手仍拽着他,重又道,“表兄,肚子好疼呢。”
她不知道这种话有多暧昧。
沈清烟分辨不出他有没有心软,但她想起了她以前来月事时,“姨娘会给我捂捂。”
她又难过了,她真坏,还拿姨娘当借口。
顾明渊的视线落在小人身上,她抱的很紧,仿佛有了这个小人她姨娘就陪在她身边。
可那只是个小人。
沈清烟忽的感到抓着的大手有所软化,她急忙带着那只手一起钻进褥里,乖乖的让它覆在腹部,她的腰肢仿佛都能被那只手掌握住,暖和的让她发懒,她眯着眸翘起唇角,跟他小小声道,“要表兄捂捂。”
像只猫儿,娇的不可理喻。
那股藏在隐晦处的欲念如附骨之疽一有了机会就逃窜出来,想要将他撕扯吞噬。
他猛地抽回手,进里面啪的关门。
沈清烟垂着嘴角,心里猜测他是不是又嫌她了。
可不管如何,她今晚能留下来了,她舒服的翻过身,四肢大张,自在的睡了过去。
只是隔日却倒霉了,原是她急着来静水居,忘了换月事带,软榻的褥子上漏出了一点血迹。
作者有话说:
得亏顾明渊平日要上早朝,天不亮就已经离开了静水居,等她醒来,正好是雪茗端了水盆进来服侍她洗漱,她惊慌失措的给雪茗看褥子上的血。
雪茗也唬了一跳,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她取了自己的月事带还有亵裤给沈清烟换好,将脏掉的衣物并着月事带一同裹好,随后换下床褥,想避开院里人悄悄洗了。
不料,到门前就和扫墨遇着,扫墨眼打量着她手里拎着的衣物床褥。
雪茗正绞尽脑汁找由头,扫墨却突然一副男人都懂的神情道,“沈六公子长大了。”
雪茗便只得附和着讪笑,自顾下去清洗了。
这厢沈清烟灰溜溜出了静水居。
顾明渊素来喜洁,屋内一应用物有变动,他都会发觉,软榻上换新,他自是看在眼里,找来几个小厮询问。
沈六公子长大了这句话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当晚,顾明渊授完功课后,沈清烟还想赖在他这里,却遭他极其冷漠驱赶。
沈清烟见识过很多次他这样的神情,她终究忍不住。
“表兄是、是嫌我吗?”
顾明渊站在榻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正在慢慢长大,女儿像会褪去,他绝无可能陷在皮肉引诱里。
他轻启薄唇,“我是你的先生,你的所作所为可有半分对先生的敬畏?”
什么是敬畏。
这不过是上位者让人心甘情愿匍匐在脚下的压迫。
沈清烟感受到了压迫,她明白了。
顾明渊对她的好是施舍,她把施舍当成了理所当然。
她从榻上起来,没再求他什么,湿润着眼与他作揖,“学生知错。”
顾明渊受了她这一礼,挥袖让她出去。
沈清烟垂眸时落下眼泪,低着头退出房门,顾明渊全当看不见,他是她的师长,给了她庇护,本应保持长幼秩序。
沈清烟回了学舍,旺泉倒是殷勤,忙里忙外的给她送吃送喝,还想服侍她沐浴,被她轰了出去。
沈清烟换下来的月事带自己不会洗,雪茗让沈清烟偷偷带来,如今雪茗在这静水居清闲,给她洗这些东西尚且轻松的很。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沈清烟准时来静水居听他授课,再安安分分的回到学舍。
却说这晚沈清烟从静水居出来,庆俞像往常般送她回学舍,快过角门时,恰见林逸景从西面的一条夹道儿过来,沈清烟和这位新同窗只有几面之缘,都没打过招呼,这还是头次碰面,互相尴尬。
沈清烟先和他笑一下,即见他怔愣,没想太多,便要离开。
谁知林逸景却叫住她道,“沈六公子是从小公爷的院子来的?”
沈清烟唔了声,也随口问他哪儿来,他倒很坦诚道,“从我姑母的院子里过来,她担心我吃不惯族塾里的膳食,给我做了些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