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他面无表情道。
扫墨手一抖,慌忙退出屋,庆俞瞧他惊慌失措,随口问了句,他便摸着脑门糊涂道,“小公爷才叫我宽衣,我还没上手,他就让我滚出来,听着语气还忒厌恶。”
庆俞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他遂闭上嘴。
夜色深了,屋内烛火熄灭,榻上人坐了一夜。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存稿点成了发表。
那今天这章就算发了,下午六点不发了,明天下午六点见!
中秋一过,天气转凉,就得换秋衫了。
沈清烟从府里回到学堂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少爷别不高兴了,老爷这么做总有自己的考量,”雪生用打好的络子穿住玉珏挂到她腰侧,目光不由定在那截细细小腰上,只有近身侍奉过,才知晓沈清烟长了副极其曼妙的身子,肤软身娇,腰细的不盈一握,偏偏身前发育过好,她跟伯爵府里的几位姑娘长得都不太像,他们刚入府时,老太太就不太看的上她,嫌弃她太过貌美。
老太太曾说,貌美过妖,引祸招乱。
这些年,被她父亲严厉管束,性子越发窝囊,不见长进,光脸愈加惹眼,谁都能欺她一下,横竖她怂。
沈清烟爱惜的摸摸玉珏,哼道,“父亲不就是怕得罪永定侯府,四哥哥只攀上了刘章,刘章也不是好东西,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有表兄呢!”
雪生笑起来,“您看您说的胡话,不管是他永定侯府还是英国公府,咱们伯爵府都得罪不起。”
沈清烟叫她点醒,瞪着眸咕噜噜转,“我要是能认得比表兄还厉害的贵人,是不是父亲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任我受气了?”
雪生一时搭不上来,以她浅薄的见识,比小公爷还厉害的人物,这燕京城内怕是没有。
“您别乱想了,赶紧去学堂吧。”
沈清烟心底还念着贵人,顾明渊不愿意带她去吃茶,她是见不着贵人的。
她记得昨儿晚顾明渊避嫌般的拨走她的手,她又没干坏事,仔细想想,估计还是因顾明祯之故,顾明祯怎么说也是他二弟,他又是她先生,他回去教训顾明祯,自然心里不痛快,这气可不就撒在她身上了。
回头她与他说说好话,等他气消了,她再探探口风。
沈清烟便要走,雪生临出门道,“少爷可不能在学堂跟那位刘三爷起冲突。”
这个沈清烟是懂的,她父亲有意巴结永定侯府,她肯定不能和刘章交恶。
只是她这么觉着,等到了学堂,还未进门,就听到学堂内的学生们在议论。
“刘章,那永康伯府的三房要爵位没爵位,要官位没官位,你图那沈四姑娘什么呢?”
只听刘章极猥琐的发出笑,“这你就不知道了,那沈六啧啧,他的姊妹能差?”
沈清烟听不出这啧啧是何意,但本能感觉不是好话,她暗暗骂刘章坏胚子,憋着股气刚跨一只脚进门。
“沈六生错了男儿身,合该是个芙蓉帐内藏的货色,要是个女人,就是荀琮你也想弄一手吧,”那刘章得意洋洋道。
沈清烟一下听进耳朵里,她颤着睫望向他们,眼底的气愤并着面上敢怒不敢言的怂像,颇滑稽可怜。
荀琮正和她的目光对上,稍偏了点脸,面上有懊恼,随即又极恶劣道,“我稀得一个贱骨头?”
沈清烟咬牙切齿,两只秀气的手握成拳头,直走到他面前,看到他凶恶的面相,又泄气了,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开脱着,她才不动手打人呢,他现儿骂她贱。
他才贱!
他嘴这么脏,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她准要跟顾明渊说的,顾明渊都能为了她教训顾明祯,也能教训荀琮!
她这般自己想开了,等到下学后,原想着不回学舍了,直接去英国公府,可庆俞却过来告诉她,顾明渊近来公务繁忙,可能有几日不回府,要宿在大理寺的署衙内,他已知会了周塾师,周塾师会分些时间出来单独教授她写功课。
周塾师太凶了,沈清烟还苦着脸问顾明渊何时回,可庆俞只笑着摇头,竟也说不出个确切的日子。
周塾师接了教导沈清烟功课的担子,他素来严正,又是个最爱训人的,沈清烟回回到他那儿,都要挨上小半个时辰的斥责,又缘着她笨,直把周塾师也气的够呛。
沈清烟便越发的盼着顾明渊能回来。
一直到顾明渊休沐那日,她原本以为顾明渊不会来学堂,可谁知他真来了。
沈清烟巴巴儿的等着下学,便跟在他后头一道去了后堂。
多日未见,沈清烟面对他其实有些怵,毕竟也分不清他是故意不回府还是真忙的脱不开身,若是故意的,那她总得要做小伏低了。
但顾明渊神色如常,叫来婢女,让送些果品零嘴来。
待婢女端着吃食入内,顾明渊瞧她规矩的站着,道了声坐。
沈清烟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敢情他是真忙,那她也就没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