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黄色的小玩意。
简桃拿起,才发现这就是穆安口中那只其貌不扬的黄色鸭子,是她从江蒙那儿拿的,为了催促谢行川交作业,还录了声音在里头。
他居然还没丢?
简桃前后端详这只鸭子,时日推迁,跨过七八年的审美,它却还是保持初心,依然这么难看。
难为谢行川还留着了。
看了半晌,简桃好笑道:“他怎么连这个都喜欢——”
没等她说完,钟怡认真打断:“他喜欢的是你。”
……
简桃怔了会儿,这才抬头,和钟怡对上视线。
一瞬之间,漂浮的光柱粉尘中,眼前似乎浮现那些场景,空旷的房间中,少年是如何捱过一日又一日的孤独,每个强忍的深夜中,和他挥动的笔尖相对的,只有她随手赠送的纪念。
而跨越这么多年,终于如数,抵达她手边。
等钟怡走后,已经到了晚上。
虽然搬家换了新地方,卧室的陈设已然改变,但仍旧是谢行川喜欢的家具品牌,尚有些熟悉感。
睡前,简桃目光晃了晃,低声问他:
“你那情书里,到底是不是有字?”
他挑着眉,但笑不语。
情书的事他不解决,她自然也无从知晓,不过简桃没太在意,就在休息中渐渐抛之脑后。
她给自己放了半年假,学学台词、旅旅游,偶尔拍些杂志或采访,毕竟从入圈开始她就几乎全年无休,既然要转型,也是时候该充充电了。
但休息没有太久,次年中旬,《玲珑》提前三个月宣发开始,她跟着跑路演、高校宣传、各种综艺,国庆时,《玲珑》正式上映。
因为是一番大制作,简桃宣传也挺上心,点映那晚正是十二点,但她也还是去了,和谢行川一起。
片头播出,熟悉的前奏声响起时,她忽然不可自控地紧张起来,拍戏时的每一个画面仍旧历历在目,人物的情感似乎又重新回到她身体里,暖和的影院里,她手却微微失温。
简桃轻轻闭上眼,将手放向一边,却落进个暖和的掌心里。
她侧头,谢行川正凝神看着屏幕,似乎并未发现自己已下意识接住她。他好像鲜少有这么认真的时刻。
莫名地,她的心也安定起来。
画面最开头是个竹林,成群的白尾狐狸自洽地游荡在山间,救下险些掉落山崖的少年,少年起先还害怕,但或许是渐渐意识到动物本性纯良,也融入进日常嬉戏里——安宁静谧的画面却突然被箭羽声刺破,血流成河中,云姬成为被少年藏在竹篓里的,最后一只小狐狸。
这便是故事的开篇。
十年后,云姬长大化形为及笄的少女,隐瞒真身在城中学舞,成为声名盖世的舞姬,也渐渐在人多嘈杂处,获得了自己所有想知道的消息。
她一直藏得很好,却在拯救落水孩童时现出真身,被狱卒逮捕,关进了监狱,于三日后处斩。
白尾狐当年救下的少年已然成为赫赫有名的将军,然这座城已被困于魔障之中十余年,始终未能找到解救之法。
在将军请令下,云姬被允许“戴罪立功”,前往破除魔障。
破障一路上危险重重,有虎视眈眈的猛兽、朝中敌对势力暗中作恶、极热极寒的天气,云姬险些被冻死在漫天大雪里,但将军相信她不会出卖军队,仍不放弃她派人去寻,她才捡回一条命。
其实二人间的感情线很清水,但真正吸引人的,恰恰是这种雾中看花的信任感。原著的看点也在于文笔情节和配角塑造,转换到电影中,则是节奏和特效。
电影下了血本,3d观影的特效更是震撼,最后云姬一行人破除了魔障,君王大悦将她从牢中释出,承诺她献上一舞后,可成为城中唯一不被绞杀的妖。
普天同庆的宴席上,她一舞艳惊四座,腾飞间君王看至出神,她落座在他酒桌前,水袖扬起落下,却化作一柄利刃,刺入君王心脏。
百姓惊叫,仓皇却未曾逃窜,云姬坐在桌前,低声同他道:
“这一刀,是替百姓杀的。”
“那年魔障初初现世,分明是你擅作主张带回魔物,却又舍不得珠宝不肯退回,导致魔障凝结城门,杀死无辜百姓。”
“你却说是妖狐害世,强行绞杀我们全族,一切从未解决,民不聊生。”
她身后长尾现出,卷住第二把匕首,刺向他的后背。
“这一刀,是替我的族人们杀的。”
“当年那些箭只能杀死她们肉体,灵魂仍然自由,却被你下令拘禁在沼泽水镜中,你说这魔障是白尾妖狐所致,因此命她们前去破阵,她们却一个都没有回来,反而被反噬令魔障愈发浓郁。”
“极寒幻境诚然渺小,但一旦被投身其中,便是漫天无垠刀般的大雪,你说她们是与魔主做交易才迟迟未归,一个个杀死你的将士,却不知倘若你肯派人去救,她们早已安然无恙。”
她起身,有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