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演员应该最习惯面临别离,三个月拍摄,三个月杀青,但简桃在这时候居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舍不得。
可能是太轻松太愉快了吧。
回到国内,不知道又有多少工作要忙。
她这么想着,本能有些不太想睡,刷着刷着,发现有人说今晚新西兰有流星。
这给了简桃一种莫名的仪式感和机缘感。
她截了图,发给谢行川。
不知道他睡了没有,过了二十分钟回给她:【你那儿不是有个窗户。】
捡个桃子:【等这么久了也没看到,不会已经划走了吧。】
再有耐心的人也很难在一个人的情况下一直盯着天幕。
更何况,旁边还有电子设备。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抬头看,偶然刷到个小猫视频,正看得沉浸,上头弹下来一条消息。
姓谢的狗:【抬头。】
她抬眼,正好看到一簇流星滑落,一眨眼的功夫,又消失。
简桃跪坐在床上,想给他发消息,意外看到玻璃门外似乎坐了个人,飞快地荡出去看。
谢行川懒散后靠,长腿曲起,手边是一盏昏黄的小灯,偶尔撩一下眼皮,跟随缘挑选幸运练习生似的。
简桃放缓步伐,说,“你怎么出来了。”
谢行川:“被你吵醒了啊。”
应该真的是被她吵醒,他讲话鼻音很重,身上有股沉木的睡眠气息,音质偏低。
简桃有点过意不去,嘟囔说,“我不就只发了一条消息。”
他没说话。
简桃坐到他旁边,又仰头看:“你说今晚还有吗?你怎么看到的?”
他眼皮垂着,随手玩着根野草:“不知道。”
不知道是在回答哪个问题。
旁边有断续的虫鸣,风吹过树叶的窸窣声,一切似乎都和来的时候一样,又似乎不一样。
然后她发现,自己舍不得的,可能还有和谢行川的关系。
如果回国了,不能再像这样每天见面,都有各自的事要忙,还能有机会像这些天一样,这么靠近吗?
她还有可能像之前一样,壮着胆子把脚踩在他腿上,理直气壮地说他蹭掉了自己的指甲油,让他补涂吗?
无来由地,心像被谁捏了一把。
简桃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眨了眨眼,再转头时,和谢行川对上视线。
她说:“谢行川。”
“嗯。”
“如果回国了,你最想干的一件事是什么?”
瞎嗑
谢行川大概还在从困意里缓神, 听完她的话,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下,这才觉得好笑似的,扬了下唇角。
“回国想做的事?问这个干什么?”
“问问呗, ”她伸手勾着一边的树叶, “你没有吗?”
谢行川顿了会儿, 简桃觉得是应该给他一点思考的时间,于是就那么安安静静等着, 靠在后面的玻璃墙上。
结果等着等着就有点犯困,她闭上眼继续等,终于慢慢被困意战胜,控制不住地前后点头,跟撑不住脑袋了似的。
谢行川一转头就看她睡得投入, 脖子软塌塌地, 脑袋前后点, 刘海儿一动一动。
他这会儿终于笑出来,低而无言的气音:“困了就回去睡。”
终于被唤醒, 简桃眨了眨眼, 几秒后才慢吞吞地说。
“但是你一个人坐在这, 真的很像留守儿童。”
“……”
“那你加入我是什么意思?”谢行川道, “好心人士献爱心?”
“确实。”她努着嘴很中肯地点头, “毕竟简桃老师, 就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
谢行川应该确实被她无语到了, 黑暗里,眉梢很浅地扬了下, 简桃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
他起身, 拍了拍裤腿。
“回去睡了?”简桃冷不丁清醒起来, 仰头看他,“——你还没回答我。”
“没什么想的。”
谢行川的答案很简单,简单到简桃都要反驳的时候,顿了顿,他低道:“反正想的也实现不了,走吧。”
她撇了撇嘴,觉得这人是真能藏,但他想的究竟是什么呢?谢行川也有觉得很难完成的事吗?
她想了会儿,又觉得无解,回到床上原地昏迷。
次日一早,大家出发前往机场。
导演组给了他们一天用来倒时差,次日下午有一个庆功宴,主要祝贺节目开播即红火,招商赚了不少钱。
出发时是上午,十个小时飞机落地,还是下午。
时差带来的迷幻感如影随形,加上忙了一个月终于放松,回去之后简桃仔细地护完肤,十点多睡觉。
中途还稍有些不适应,醒了几次,等再完全醒,就已经快中午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谢行川靠在床沿,蓦地一个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