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眼睫半垂着,“磨脚怎么不去车上换?”
“大家都开始拍了,我一来一回耽误时间啊,”她说,“而且又得穿高跟鞋走回去,跟坚持下来差不多。”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他买的都是些药,居然连治跌打肿痛的都有。
也不知道他过来是什么意思,嫌她后来走太慢耽误团队进度了?他以为她丢了所以回去找她,导致变成最后一个上车的?
简桃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正名:“而且我又不是什么娇贵的小公主,这些就……早都习惯了啊,没必要买这么多药的,我们以前练芭蕾的时候,摔跤了整条腿都是淤青……”
谢行川:“上药。”
“……”
她还在表达自我:“这种款是这样的,前期肯定磨脚,后面就舒服了,那我总不能找个人先帮我穿,新鞋我肯定是要第一个穿的——”
“上不上?”
“不上我给你上了。”
简桃看着自己的脚尖:“而且我特意为了这趟旅行买的新鞋,今天不穿后面就穿不了了,”说到这儿骤然一顿,像是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啊?”
谢行川懒得听她废话,把她整个人托住小腿往前一拉,脚跟恰好能放在他膝盖上。
他支着腿,还是那幅挺混的模样,挤了点药膏,看她脚尖在偏,低声道:
“别动。”
瞎嗑
傍晚的风拂过纱帘, 吹出很轻的抖动声,光束随着窗帘褶皱变换出不同的形状,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粉尘。
像是呛进了一点点,她鼻尖发痒。
有种想打喷嚏的错觉。
简桃抬头, 谢行川正坐在她对面床沿, 折断碘伏棉签, 给她被磨到的伤口处消毒。
他穿的是纯黑的裤子,她的脚掌踩在他大腿上时, 有很清晰的色调对比,脚下压出起伏深浅的纹理。
他好像不管认不认真都是那幅提不起什么劲儿的表情,所以也看不出情绪状态,简桃搞不懂这突如其来的温情从何而来,如果不是不可能, 她都要怀疑谢行川是不是喜欢她了。
——但这个念头甫冒出的第一秒, 就被她觉得惊悚地掐断。
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人包括她自己, 都觉得谢行川能和任何人相配,除了她。
她路过草丛看到受伤的小猫也想给它包扎, 或许这些动作本质上并没有不同。
她现在还是谢行川的妻子, 是跟他一起旅游了二十多天的同伴, 激发他一点恻隐之心, 再正常不过了……吧?
这么想着, 对面的男人开口。
他唇角向旁牵了下, 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不爽:“美人鱼刚换的腿都没你这么多伤口。”
“……”
“也就六个, ”她撇了下嘴,勾起脚尖看了看, 不满道,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难。”
对面的男人握住她脚踝, 从善如流跟道:“我这张嘴除了接吻就是气人,没别的功能。”
她哂笑一声,脱口而出:“那你嘴今天挺忙的,接吻和气人都干了。”
……
气氛有片刻的偏离,谢行川抬眼看她。
她手指抵进柔软床榻中,本能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但仔细一想,说的其实也没错不是吗?
怪异的、如坐针毡的,身上像有小虫在爬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
终于,谢行川收回视线,把棉签扔进垃圾桶里:“明天徒步冰川,穿运动鞋。”
她歇了口气,这才回:“我当然知道,我又不傻。”
男人走到门口,似乎又想起什么,转头。
简桃看向床头的药膏:“剩下的我自己抹就行。”
他点点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直到他离开,简桃还有点发怵,自我思考着她怎么会说那句话?万一谢行川不是在关心她的上药呢?
不过他也没反驳就走了,那证明应该——
等等,简桃蓦然抬头,看向门口。
他怎么从正门出去了??
刚不是从窗台进来的吗?
不知道摄像机拍到没有,不过一期节目要播出好几天的内容,这种片段节目组应该不会放进正片里,谢行川应该也会记得和他们说吧。
这么想着,简桃偷了个懒,没再跟他确认,拿起一旁的药膏。
这少爷真是败家,同样功能的买了三支,跟她快瘫痪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