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瞬间恍惚,这对话像回到了节目拍宣传照的那天。
“那也不是,”她一边往外拿身份证一边说,“你不是拍广告,八点能不能结束都不知道吗?怎么现在四点就到了。”
谢行川:“离得近,拍得快。”
他用干净利落的六个字做了解释,简桃点点头,心说有时候拍摄的确是预计比较久,实际很快。
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比预计的时间长的。
不过他能来正好,她正愁人手不够。
顺利地登记完成,简桃别的都没空关心,开始布置房间,以及吧台。
露天舞台的布置交给剩下的四个人,但吧台要打扮得漂亮些,谢行川在一边放酒,她则在叠桌布。
几乎是从开始忙到开场,就连邓尔上台唱了第一首歌,简桃都还没歇下来。
暮色渐渐西沉,她买的星星灯带也派上用场,在夜里星星点点地闪烁着,非常打眼。
他们的live hoe不用门票,不想消费的话,只听歌也行。
买了酒水的话可以有位置坐下,再加上人慢慢多了起来,买饮料的自然也不在少数。
半小时后,简桃终于得空休息,在吧台边坐下,看着邓尔的表演。
他的歌基本都是快歌,很抓耳朵,节奏处理得也不错,慢慢地,场内越来越热闹。
歌曲间隙时买饮料的会变多,等到开场,谢行川偶尔也能休息。
简桃这会儿才觉得渴,撑着脑袋去看谢行川。
台上流洒出偏蓝质感的灯光,像是给他的发梢也渡上一层蓝色,谢行川看了会儿台上,感受到她充满暗示的目光。
“喝什么?”
简桃往他背后看了眼:“都是酒吗?”
台上正唱到热烈处,鼓点混合着大段rap将气氛点燃,话说出口时,她才发现连自己也听不清。
咚咚声中,她攀在吧台前倾,靠近问:“有别的吗?我想喝纯牛奶。”
结果不知道是她往前倾得太多还是怎样,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她的嘴唇擦过个软软的东西,应该是他的耳垂。
简桃不自然地略略后退,覆了点绒毛的耳垂触感似乎尤其清晰,她好像从没碰过他这里。
等谢行川转身时,她迅速曲起手指,用指节蹭了蹭唇线。
他倒是跟没事人似的,可能都没感觉到吧。她想。
很快,纯牛奶被推了过来,再往后,就没人说话了。
中途有人过来搭讪,挺露骨地问他今晚是不是一个人,谢行川头也没抬说,“有家室了。”
这话说完,用余光淡淡掠了她一眼。
简桃:“……”
我怎么觉得你这眼神挺有深意呢。
台上仍在唱歌,一首接着一首,所有摄像机全部对焦台上,简桃在底下坐了会儿,潇潇怕她没镜头,强行拉着她上去唱了首。
等简桃下来,还带了把吉他。
和摄像机之间隔着沸腾的人海,谢行川瞧她一眼:“你还顺下来个礼物?”
“不是,邓尔说吉他音不对,让你帮忙调一下。”
简桃找个椅子坐下,几分钟后才想起忘了说:“哦对,调音这个下个软件就能调了,没学过吉他也行……”
一抬头,谢行川已经把东西递过来。
简桃:“调好了?”
“嗯。”
简桃微顿:“……你会吉他啊?那去唱首呗,已经快结束了,我看他们都跳不动了,你可以去把最后一首唱了。”
谢行川低眼,答她:“不会。”
“……”
一看就是在扯,他那姿势怎么看都是起码会唱一两首的。
简桃撇嘴,也没再劝他,枕着胳膊随口回忆道:“好像还没听你唱过歌吧。”
他的高中时期一直在藏,从不出头,从没有节目,如果不是后来结婚,简桃不知道,其实他会挺多东西的。
想想也是,家世优渥的小少爷,从小到大不学点什么压根不可能。
这么想着,谢行川已经离开去给吉他,简桃又回忆起些什么,略微出神时,又被灯光拉回视线。
灯慢慢沉下去,舞台上漆黑一片,应该是在转场。
不出意外,这是今晚最后一首了。
前奏响起时她微微愣怔,觉得有点耳熟。
《city of stars》?
果不其然,唯一的一束蓝色灯光亮起,她看到有人坐在舞台中央。
即使是难以驯服的高脚凳,谢行川也能凭借优越的身高轻松制服,他曲起的右腿上搁着吉他,左腿伸展支地,能看见偏瘦的脚踝。
他垂眼拨动琴弦,好像从认识起他就是这样,游戏人间地穿梭在人生百态之中,像阵风,没人了解,无法捕捉,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猜不到他下一秒会做什么。
时近时远,稍纵即逝。
出神中,音响里扩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