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车子的主人消失了,他不尽快离开便等于将它捡了——别说是这辆车了,单单是它的一个车轱辘他捡回家也直接宣布任务失败!
苦命的白月笙勉强给自己清理了一下,穿好皱皱巴巴的衣服后下了车。
冷风迎面灌进来,白月笙冻得直哆嗦。
开车只用五分钟,走回家要半小时……双腿直颤的白老师:qaq!
然而白月笙只走了约莫五分钟就被拦下了。
一整排漆黑的豪车停在路边,一个衣着工整的男人下车,开了后座车门后恭敬地说道:“白先生,请上车。”
这又是来哪出?
遗产继承?还是私生子认回?亦或是……他随手帮过的哪位路人一鸣冲天后回来报恩了?
不管是哪种,白月笙都很惆怅。他累,很累,只想找张软绵绵的床好好睡一觉。
可惜……他为了自己那写作平淡实为操蛋的晋升任务,只能硬着头皮上车。
值得庆幸的是车子里很热乎,他被冻得冰凉的手脚有了温度,而且坐垫很柔软,他那被欺负得很惨的地方得到了缓解,总算没再雪上加霜,惨上更惨。
目的地似乎在城郊,虽然外头阴云密布,但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吃饭的点儿最堵车了,哪怕是几百万的豪车,可总归没长翅膀,飞不起来只能堵着。
这倒是如了白月笙的愿,他索性靠在座椅上,闭着眼养精蓄锐。
如此一堵,整整半个小时后才出城,下了高架后是一片依山环海的别墅区,这儿环境美,空气良,当然啦,房价也是飞上天。
曾经白月笙有机会在这里继承一栋装修豪华、自带菲佣、车库里还有两辆跑车的三层别墅。
然而白老师是何等高风亮节,两袖清风,视金钱如粪土,愣是直接挂了拍卖行,钱都没到名下便捐赠到了福利机构……
‘说多都是泪’‘打落牙齿和血吞’,这些句子到底是什么意思,真是再也没人比白月笙更加感触深刻了。
一路惆怅地进到别墅区,白月笙终于见到了这次约他见面的人。
在那价值百万的水晶灯照耀下,客厅富丽堂皇,端坐在红木椅上的女人约莫有四五十岁,一身米白色套装做工精致,重点是贵气逼人,那放在茶几上的青花茶杯里香气缭绕,哪怕是外行中的外行都知道这茶叶价值不菲,恐怕是贵如黄金了。
白月笙是个不慕钱财的真君子,自然是心里淌着血地无视了这满屋子的铜臭气,只认真看向那眉眼锋锐的女人。
她眼角有了细纹,但因为底子太好,年轻时大约是非常美的,所以哪怕上了年纪也仍是很好看的,只是因为居于高位,镇压着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所以眉目间略显刻薄。
白月笙不是第一次见她,或者该说……两人已经算是老熟人了。
这位尊贵的女士正是蒋铭蒋三少的亲生母亲、那个真正掌控着旭日集团的女人——叶华。
叶华严肃不苟,是女强人中的女强人,要不然也不会以一个女人的身份越过了两个堂侄,生生为儿子护住了这偌大的产业。
这样一个有着雷霆手段的可怕女人,却在看见白月笙后立马站起了身,眉眼间的锋锐像遇了暖风的薄霜,瞬间成了水蒸气,不仅消失不见,还换回了与之相反的温柔慈祥。
恐怕蒋铭这个亲生儿子都鲜少见到自家母亲这般慈眉善目……
白月笙行了个礼,轻声道:“叶姨好。”
叶华已经拉住了他的手:“路上堵车了是吧?该早些去接你的,只是怕耽误你上课。”
白月笙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可惜因为身份地位的缘故,他只能疏远他们母子。
叶华已经拉着他去了餐厅:“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鱼,是让人去北海道一早抓了空运过来的,新鲜的不得了,我依着你的口味做的,你肯定爱吃。”
一边说着,白月笙已经闻到味了……好香,好想吃!
可是……
白月笙硬生生推开了叶华的手:“叶姨,抱歉。”
叶华微微怔了一下,接着苦笑道:“你和小铭怎么了?他哪儿做错了你告诉我,我肯定好好教训他。”
白月笙摇了摇头道:“不是阿铭的错,是我不对。”
叶华眉心拧了拧,斟酌了一下说道:“我听他说你是顾忌蒋家?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说什么,你和小铭在一起也不用藏着掖着,我一直都很开明,你是知道的。再说了性取向这种事也没法强求,你和他能白头偕老我便知足了。”
白月笙是真为难。
叶华又道:“小笙,你真的不用想太多,身份地位这东西都是没用的,当年我们母子俩流落在外,若非你出手相助,只怕那一场病便要了我的命。我们是患难相识,情分不同,我待你一向是视如己出。”
叶华说的都是掏心窝的话,白月笙怎么能不懂?
可他当初和蒋铭相处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这是个落毛凤凰,还以为是个小鸡仔,长得挺俊俏